豆丁挺起胸膛,用袖子抹泪。
“母亲说,我乃国戚,不可为姨丈、姨母添麻烦,要做个知礼守礼的男子汉!”
“可阿爹从来不听母亲规劝……”
小豆丁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朱厚熜从未在一个孩子脸上,见过这样狰狞的表情。
“阿爹的贱妾整日在阿爹跟前数落母亲,她所生的兄姐跋扈,竟要我向他们行礼。
家生子,他们也配!”
豆丁的絮叨,让朱厚熜大致了解了张夏氏和豆丁平时在寿宁侯府的遭遇。
朱厚熜想了想,又问:“今日你母亲为何会受伤?你脸上的伤,是何人所为?”
豆丁的眼泪都涌了出来。
他强忍着悲愤,说出今日发生之事。
“贱妾之子,欲夺姨母赠我的宝刀。
我不给,他就将我打翻在地。
母亲去寻那贱妾理论,被阿爹知晓,来了母亲院中,与母亲起争执。”
越说,豆丁越觉得委屈。
“阿爹说我不悌,要打我。
母亲拦在我前头,叫阿爹推倒在地。”
豆丁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朱厚熜,问出折磨自己内心的问题。
“是不是我……害了母亲?若我将姨母给我的宝刀,给了庶兄,阿爹就不会打母亲了,对不对?母亲也不会受伤了,是不是?”
“母亲伤的很重,对不对?她……她会不会死?”
不再压抑情绪的豆丁,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嚎啕大哭,哭尽心中一直以来的委屈。
朱厚熜将他搂进怀里。
“不,你没有错。
皇后所赠,非庶子可以拿取的。
你阿爹斥责你,是他不分嫡庶,不敬天家。
你阿爹因妾和庶子打你母,更是以妾为妻,不分主奴。”
“你没有错。
错的是你阿爹,还有你的庶兄。”
“你没有错。”
豆丁得到了无比的安慰。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反抗庶兄是对的。
即便是去外祖家,二舅舅他们也会告诉自己,要在寿宁侯府乖乖的,要听话,不可忤逆祖父和父亲,对待受宠的庶生兄姐,要礼遇。
如果自己受罚,那错的一定是自己。
可豆丁却觉得,这和先生教导自己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听谁的。
舅舅他们是自己亲人,一定不会害自己。
可他们又让自己听先生的话。
现在豆丁知道了,自己没错,自己一直以来的反抗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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