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便能懂他心中所想,纵情地踏蹄向前飞奔,就好像这么久以来,它也在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奔跑。
呼啸的风急促地从耳边掠过,赵铁柱第一次经历这样热烈的狂奔,他的心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心跳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奏出了他从未听过的豪情之歌。
这是他两辈子都从未感受过的舒畅,从前他只宅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通过外界传递的音画和形容来了解来感受。
在这里成为社畜皇帝后,他又变成了一个不能停下的陀螺。
朝政、后宫和潜藏的暗潮,都是压在他身上的沉重包袱。
而此刻坐在马背上纵情狂奔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飞出笼中的鸟,没有牢笼的束缚,少了沉重的枷锁,就连呼吸都变得畅快又自由。
纵然狂风拂面也感觉不到冷,身体是热的,沸腾在血管里的血液是热的,那颗在胸膛里狂跳不止的心也是热的,他第一次在异国他乡里,看到了风的形状,闻到了风的味道。
此刻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想,他将身体交给身下的马,将思绪交给拂面的风,将心交给这天地间的广阔,暂时忘却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颗石子,变成了一棵树,变成了枯黄的草,又变成了世间万物。
当马蹄之下的尘土被抚平,那一路追逐的风便飞走了,赵铁柱喘着气数自己的心跳,却发现他们实在排得太紧密,根本无从计数。
豫王喘着气笑道:“四哥如今跑马当称第一了,皇兄竟也有输给四哥的时候。”
萧王握住缰绳的手摸了摸问月头上的鬃毛,“侥幸罢了,皇兄自继位后便忙于朝政,自然没有空闲跑马,哪能似你我。”
赵铁柱稍微平复了一些,“四弟寻了匹好马,骑术同从前比又精进了不少,如今倒是最像父皇了。”
萧王却摇头说:“待皇兄这几日跑过几次马,秋猎之时,我定然又比不过皇兄了。”
豫王笑说:“咱们兄弟三人许久不曾这般酣畅淋漓地跑马了,皇兄和四哥又何必在意输赢,臣弟就不在意,臣弟只在意今日一同跑马的人,和这份畅快肆意感,就像回到了从前。”
萧王也笑,“六弟说的是,还能像从前那样一起跑马,便已经是难得了。
倒是皇兄会觉得可惜罢。”
萧王话锋一转,赵铁柱倒不知他话里玄机。
“朕亦觉得难得,又何从可惜?”
萧王望着远处片刻,又将目光收回:“从前皇兄赢了臣弟和六弟,便要去寻彻将军再比一场,只可惜,如今咱们兄弟易聚,皇兄却再难寻彻将军了。”
赵铁柱听了顿然陷入了沉默。
脑海中交替着长孙彻和长孙透的脸。
从前长孙彻是一座桥,他能从桥的这头去往长孙透那头。
而如今,长孙彻变成了一座山,他在山的这头无论怎么走,都再也去不了长孙透那头。
第38章
王富贵一夜辗转反侧,睡得不深,心里有事,总想着骑马这事要怎么解决,导致他第二天比往常起得都早。
王富贵叫奉霖给他找了一套方便骑马的衣服,换上后就准备去马场,想着怎么着今天都得把骑马这件事给落实了,好叫自己安点心。
还没出他这宫里的大门,迎春就从外头进来给他带了个消息。
“娘娘,奴婢听说皇上和两位王爷也要去马场跑马,片刻前便已经动身前往,咱们现在还去吗?”
王富贵听了站在原地半天不动,拳头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只可惜这一拳没处打,最后还是松开了。
他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真他娘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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