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所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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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第七章

苏肆跟店家结过账,等看到李融这边互相辞行完才上前询问。

“公子刚才都讲了什么?”

李融还在回味之前的论道,被苏肆打断解释过,“只是一些讲学拜师之事,难得有所眉目,就允你这几日多花些银两,想吃什么便去吃,三日之后收拾好行李准备日夜兼程往临沂去。”

苏肆便不再多问,只是记下自家公子的安排准备这几日跟车夫讲价。

李融先行回了客栈,他也就独自去点心铺子里排长队,接连几日出门后都带回一两只肥蟹先按下不谈。

李融回到客栈取了绢布记下刚才自己听得有顿悟之感的论断来,自觉实属难遇之事,更是一笔一墨记得详细,恐怕自己忘了大儒住处,均详细记录下来只等两三日后启程。

自在金陵遇雨后,他住在徐州城内的几日也才再遇见一场秋雨。

徐州的雨水丰沛,连下了两日。

撑伞往来的行人比平日里少些,屋檐下店家放着木桶去接不断滴落的雨水。

仿佛这场雨后,城内才算是入了秋,苏肆难得歇下来不再出门忙活,只是言明雨若是一直不停,他们到临沂去怕是会耽误更多时日。

李融这几日静心下来去梳理平生疑惑,配以热茶半掩了窗坐在桌前任秋风吹散火光摇曳。

也渐渐习惯了徐州饭食的辛味,每每佐以羹汤足慰口腹。

他静心细想下来,又觉得徐州实则被江南传来的风气所侵染,又与当地自带的那份厚重的文气慢慢相融,在井然秩序里透出各有所依的安宁来。

这种安宁同姑苏和金陵的安宁同出一脉,由丰饶的水土养育出来,又经过文气的冲刷相融,在这座历年已久的城池里逐渐平和下来。

这样的安宁并不会遮盖掉从彭城到徐州的那些先贤大儒,又与孔孟之道的发源多有相关,于是养出在酒楼欢言论道的学风,也滋养质朴归真的民风。

秋雨绵绵而落,泛起阵阵凉意。

李融收起了晾干的砚台,整理过行囊静坐听雨。

若是在家中,往往大雨时阿父总能得闲居家,就和自己手谈一局。

也算他与阿父之间最放松的时候,不论为官为政之要道,也无忧家中生意盈亏,在亭内任听大雨纷落。

执棋落子,相互角力,再烹壶热茶,涩香飘进雨幕中,他与阿父也不用管漏钟走动,只一直坐到分胜败之时。

年纪渐长也能于棋艺上精进几分,与阿父之间对弈不再多败。

阿父这几年匆忙于店铺生意,货物往来,忽而忆起此事,他才想起很久没与阿父对弈过了。

思绪纷纷,雨声也渐渐响起来。

他尝过放凉的温茶融在这样的雨里,这是难得可以真正享受安宁的时刻。

由天地自然教化而来的安宁更能让人想起本心来,李融便少了忧心郁结游学之行可能受阻几日之事,醒来无事就煮茗听雨问道本心。

他也欣然自己能得大儒之踪迹,游学寻师总算有地可往,至于天资如何只待日后见分解。

苏肆却是个闲不住的人,才两日大雨之后便自己撑伞出了门在城中闲逛,偶尔能遇到仍在河边捞网的渔人用铜钱换了虾蟹叫店家蒸过之后食用。

所幸徐州的大雨也只维持了两三日,之后便是大晴。

路上的泥泞据苏肆跟车夫讲好,再过一日就可直往临沂去。

李融出了门随着苏肆采买路上所用干粮等物,计算过银两也还算富余。

放晴之后的徐州城才有秋日的凉意,落日时分能听得南飞的大雁啼鸣,涨了水的河边有更多百姓下水捞鱼虾之物,长街上的叫卖声显得更吵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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