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与那人也是多日未见了,若非听到这个声音自己都快忘了他的存在,游世便悄步走近去探看情况。
这一看他都要气笑了。
只见那水榭亭阁的花台过道上,有四五个弟子正围着一名年轻人不让他离开,那人身材瘦弱,比不得他们高大,站在其中被几人围着像是几只老鹰目光如炬的审视着一只柔弱羔羊,不知先从哪里下嘴才好。
年轻人的怀里紧紧抱着两三本书,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显被人蹂躏的柔弱可怜。
那年轻人似乎极为畏惧,秀气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仰着头苦苦央求其中一人:“方师兄,我真的有急事,你就放我过去吧!”
“什么急事不急事的,有什么急事比我们喊你做事更急?”
那貌似是为首之人的高个弟子冷哼一声,故作怒声斥道,“白莲,以前你可不像这样不懂事的,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去做便是了,总是推辞作甚?你这分明是看不起我们嘛!”
“不是,我没有看不起几位师兄的意思!
是我,是我真的有急事!”
那年轻人吓坏了,连忙摆手辩驳道,“我山脚下种的有花,必须去给它浇水锄草了,不然迟了不好。”
他努力的想同他们打着商量,“这样好不好,方师兄,你让我去浇完水做完事,我立刻就赶回来帮你们到后山采摘草药,再把药草替你们送到凤苑给孙师姐她们,迟些时候我再来替你们打饭!”
好家伙,这是任劳任怨的奶娘么!
什么都替他们做了,怎么不干脆替他们活了?
游世站在树丛后听得怒火中烧,又气又恼,气的是原来白莲当时说的被师兄们留下来说说家常,说的是这种‘家常’,竟敢瞒着他不说其实他一直被人欺辱使唤的事情。
他更恼的是这人懦弱可欺到了这种地步,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他使唤的团团转,竟是丝毫不会反抗,反而还委曲求全的试图与他们商量做事先后,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样的软弱废物换做以前,那他是管都懒得管的,既然自己不知道反抗那就由着他自己受苦便是,迟早有一日会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可他瞧着那些公然欺负同门的弟子,一张龇牙咧嘴的嘴脸显尽可恶丑陋,更是恼怒异常,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他们一顿!
这时忽有人携鞭踏水飞花而来,便如云燕般轻轻落到了花台上,然后对着那指手画脚的高个弟子甩手就是狠狠一鞭子。
霎时,一道响亮的鞭子声就响彻了整座花台!
包括站在暗处的游世,一干人都愣住了。
只见那春衣薄袖的俊秀少年一手拿着长鞭,一手指着那被打懵的弟子厉声斥道:“喂,你哪根葱啊,对着同门都能当个丫鬟似得使唤,我要向大师兄告发你虐待同门!”
整座弟子峰就只有一位大师兄,游世的严苛威名上下皆知,果然那些弟子一听就抖了三抖,面色惊惧的望着那名少年仿佛是白日撞了鬼。
也难怪,他们把白莲呼来喝去多久了,却从未有人公然对他们说过一字半句的不好。
毕竟弟子峰尊崇实力为强,孤单无依,修为低微的人在哪都活该被人欺辱,欺辱白莲的又不单单只是他们几人,是以每个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隔了有些远度看不太清,游世眯了眯眼细细一看,认出这人是燕一归师叔的门下弟子,名叫帝归。
来人身份尊贵,原是凡间末朝凤歌的皇室子弟,后来王朝覆灭之际被托付入了这白云门。
他乃是凤歌末朝的最后一个血脉,入了白云门就彻底与俗世断绝关系,跟随燕师叔身边修行。
因为凤歌王朝有任女帝乃是天上战神的一缕神魂投胎,此人受祖宗的福音庇荫,根骨亦是不俗,便颇受燕师叔的喜爱,而今入了弟子峰才不过一年有余。
看着这个上来就打了别人一鞭子,还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不该把同门当丫鬟使的俊俏少年,游世抵着下颚觉得这个场景十分可笑。
他清楚记得,这少年生来便是皇室子弟,又被燕师伯宠的厉害,貌似也是常拿同门师兄当丫鬟的使唤,走哪都是吆五喝六的,怎么今日就独身一人来逞强了?
不过有了他,自己就不用出手教训这些杂鱼弟子了。
游世乐得清闲,便抱臂继续远远的观望。
不料那几名弟子还没来得及求请,身为受害人的白莲反而十分激动,连连摆手央求他千万别这么做。
“你莫要怕,大师兄最是公正无私,咱们找到他跟前去告状说清楚状况,他一定不会为难你,反而还会帮着你的!”
那少年只以为他是害怕游世偏心,便好言好语的劝他两句。
他转头又狠狠的瞪向那些呐呐站着,一动不敢动的几名弟子,愤愤骂道,“我来前师尊就再三嘱咐过我,在弟子峰一定勤勉修炼,平和待人,更要遵守规矩,可你们这几个杂鱼竟然公然违背大师兄定下的规矩,等到大师兄知道了,管教你们有好果子吃!”
那几个弟子看他雄赳赳的要拉他们几个去见大师兄要个道理,一想到戒律堂的严厉惩罚个个吓得不轻,忙是哀声恳唤他手下留情!
白莲也跟着急色劝他:“千万不可,这种小事怎能拿去让大师兄知晓?其实几位师兄也没怎么欺辱我,他们只是平日忙了些要我帮帮忙罢了,你打也打了,就不必要把这种小事闹到大师兄面前去惹他心烦了罢!”
莫说游世,就是帝归也被这不识好人心,反倒帮着欺辱自己的人说好话的白莲花气得火冒三丈,当即瞪着白莲怒容喝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缺心眼啊,我可是帮着你诶,你还嫌我多管闲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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