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进门,就听到有人叫嚷:“哎人齐了,我把我舍友小桌子放下来。”
这人就是王蔚知,一个电话过去舍友东西就能随便用,明显是个吃得开的。
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竟然没跟舍友去网吧浪,窝在宿舍打牌。
一共八人,里头有两三个钟寻路不认识,不过几人性格都挺自来熟,打个招呼聊几句很快玩笑话都说上了。
斗地主、拖拉机、桥牌、斗牛,在场人会的都玩了个遍,扑克玩腻了一丢,王蔚知又不知从哪翻出两套UNO,边闲扯边玩。
丢了牌还要开黑吃鸡,踩着椅子大吼一队四人两队八人,强强联手无所不能。
刚开完两局,同班的几个就连声说不玩了,晚自习玩累了。
钟寻路也有点疲倦,他就没杀几个人,在他哥骑的黑色小摩托后座上僵成了一尊活佛。
听到他们说累也松了口气,本以为要闹到天亮。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将近一点。
宿管不知敲了几次门,要是纪律分能在一晚上重复扣,这一窝兔崽子恐怕要原地停宿了。
众人鸟兽散,住校生踩着拖鞋偷摸回自己宿舍,除了王蔚知还剩下四个走读生,而寝室一共就四张床,总得有俩人要挤挤。
赵令也在其中,不假思索地扭头道:“弟弟你跟你哥挤一晚呗?”
明明赵令比他小一个月。
钟寻路无语凝噎,就因为他跟祁原的关系,熟人里不管比他大还是比他小的都喊他弟弟。
这事还被于诚调侃像在骂人。
钟寻路摆摆手表示不甚在意,就被众人一直这么叫过来。
“行。”
钟寻路也应得理所当然。
宿舍的床太窄,一个人睡都伸展不开,其实换谁都不乐意跟人挤,现在有人痛快把这事解决了,他俩也成了众人感恩的对象。
王蔚知今晚最闹腾,当然也最累,洗漱完几乎倒头就睡。
于诚和赵令各自躺在床上刷手机。
祁原和钟寻路用一次性杯漱了漱口,洗了把脸,一前一后从洗手间出来。
钟寻路刚想从阳台回去,见祁原停在原地便把步子收回来,走到他身边。
祁原一只手臂搭在护栏上,一手夹着什么东西。
钟寻路凑近了才看清那是一根香烟,末端火星很亮,燃在夜空里足以照亮周围拳头大的空间。
夹烟的人还是个十七八的少年,却已有了成年人的骨架和气质,稳稳地立在那里,像棵松,丝毫不似叛逆少年弓着背抽烟的颓废样。
繁华城市难见星辰,钟寻路往上望了望,只见寥落几颗闪着微光,离那弯月疏远得很,算不得什么好景。
累了或烦闷了才会独自抽烟,他想。
目光循着那簇火光不断往下,落在他哥微蜷的指节上。
忽地,一碾烟灰在虎口处降落。
他仿佛听到了“噗”
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钟寻路伸手用食指拂去灰烬,恢复了那片干净。
祁原偏头看过来,刚吸过烟的嗓音微哑,像月光一样冷感,“不去睡?”
钟寻路心脏像被小钩子勾了一下,扭头看了眼宿舍内,两屏小亮光已经熄灭。
保险起见,他还是抓着祁原手臂往里走了几步,俩人刚好被墙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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