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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林把手上的西瓜碗放到床头柜,“闻笛,舅舅也抓过那么多坏人,也审讯过那么多坏人,你的问题会有很多个答案。”
“我知道,舅舅。”
江闻笛前倾上身,仰头说,“可是其他坏人我没有见过。
我只见过她和殷莲。
凌荇看起来只比我大几岁,而殷莲,殷莲在我那么大的时候就杀了我的父母。”
还差几个月就年满十八岁的少女眼神真挚而困惑,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来解释这一切。
似乎有了这一份答案,她就可以得到某种肯定,或者某种解脱。
江寄林将视线从江闻笛的脸上移到床头柜的那份西瓜上。
一块又一块鲜红的西瓜,脆而甜,是夏日该有的味道。
“凌荇比你大八岁。”
江寄林回忆起凌荇。
凌荇被逮捕的这三个月里,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
卜甜负责审讯她,已经被她折磨得筋疲力尽,“你要是问她为什么杀人。
不,不是她,而是我抓到过的这么多人,为什么杀人,每个人都会给你交出不同的答案。”
江寄林看着江闻笛:“为了报仇,为了好玩;有的人是过失杀人,发现人死之后六神无主,决定掩盖自己的行为,错上加错;有的人就是蓄意,‘我过不好,别人也别想好过’。
闻笛,比起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人,更重要的是学会怎么样在面临和他们同样境遇时做出不同的选择。”
江闻笛叹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舅舅。
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她苦笑:“有时候我会想,如果知道她们为什么杀人,能不能阻止她们,或许,或许我爸爸妈妈也不会死了。”
江寄林明白江闻笛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仍然无法接受亲生父母的死亡,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一个解释。
除此之外,她还想尝试去挽回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
江寄林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意外过世。
江闻笛的想法江寄林也曾经有过。
‘如果当时……’,‘如果我可以……’,‘如果那天……’太多太多的不可能实现的‘如果’在一段时间里充斥着他的生活,无力扭转的事实让他试图抽离现实,逃入幻想。
想到这里,他伸手捏了捏江闻笛的肩膀,“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我的话对你来说苍白无力,可是闻笛你放心,在以后的日子里,舅舅和你小姨还是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我知道。”
江闻笛端起床头柜的碗,“舅舅,你吃吧。
西瓜是小姨早上刚买的,可新鲜了。”
卜甜拆开密封袋,往嘴里送了一颗话梅。
凌荇、凌荇、凌荇……文件上其他的字全部都不翼而飞,只剩下‘凌荇’这两个字扎在卜甜的眼睛里,钉子般碍眼的存在。
自从江寄林受伤后,他把大多数工作都交给了卜甜。
其他的事情都还好处理,无非是让人看住殷莲,写案件报告之类的,唯有审问凌荇这一项,是所有事情中最难的一件。
凌荇被捕以后,也因肩上的枪伤先做了手术,在医院住了一个月以后她出院,目前关在拘留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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