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耐心道:“她是病人,你要是生病了,老先生也不会让你干活,大家一样的。”
“不一样。”
冬景听不进去,越说越激动,“她只不过长得好看了些,你们都向着她们,我就不曾被好好对待过。”
“冬景!”
冯姨低低地呵斥,“这不是你家里,别耍性子。”
冬景被冯姨说了两句开始哭,心想家里人待她更差,他们眼里只有姐姐。
舟舟弄不明白冬景为什么吵闹,她被吵得头疼,本来脑子就不好了,被她这样一嚷嚷,总觉得记忆深处积年累月形成的为人处世、礼仪规矩全部原路返回,再度狠狠藏了起来。
想她刚醒那会儿连话都不太会说,下地不知穿鞋,走路不知如何迈步,和刚落地的婴儿没什么两样。
幸好她天赋异禀,仅用几天时间就陆陆续续捡起一些东西,勉强从落地的婴儿成长为刚化形的妖精。
妖精尚且不会做人,舟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眼下最重要的是走完去青山寺的路。
她接过冯姨手里的鞋,往冬景手里一塞:“别哭。”
冬景冲她喊:“谁要鞋。”
舟舟:“你不要鞋,为什么哭。”
“谁说我是因为鞋才哭。”
“你自己说的,不换鞋会脚疼,我看你也没有新鞋,刚刚盯着这双鞋看好久,难道不是怕走到半路脚疼才哭。”
“胡扯!
我是因为你!”
“我穿自己的就好,你快换上,别哭了。”
“都说了不是因为鞋!”
舟舟耐心逐渐耗尽,淬星的眸子一寒,下巴微扬,冷声道:“换。”
“你——”
冬景猝不及防对上那双覆霜的眼睛,顿时脊背一凉,她慌忙低下头去,一时竟连哭都忘了。
怎么回事?
冬景呼吸滞住。
舟舟绝非那种强势的长相,她身段柔美,五官尤其精致,一双细眉如弯月,双瞳剪水,唇若含丹,说是楚楚动人也好,天真无邪也罢,哪样都是吓不着人的,可冬景就是害怕,她定了定心神,再次抬头时,舟舟已恢复往日神情。
冬景嘴唇紧闭:错觉吗?
冯姨站在舟舟侧后方,她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只是怕冬景继续闹,无奈地说:“舟舟,老先生在门口,你先过去。
冬景,舟舟都这样说了,这双鞋你先试试,大小合适就穿着吧,咱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等到舟舟走远,冯姨继续对着原地抹眼泪的冬景叹息:“你与她较什么劲,要是她找不到回去的路,十有八九会留在这里,到时候大家一起生活,你别把关系闹僵。”
冬景撇嘴:“可我不喜欢她。”
冯姨敲她脑袋:“又来。
老先生对我们再好,我们终究还是下人,别把自己当成可以随意耍性子的主儿。”
“没耍性子,我又不是大小姐……算了,反正只要她恢复记忆走了,或者等她家里人找上门来,我这辈子都不用再见到她了。”
*
*
“我听见冬景在哭。”
张墨捋着胡须站在门口看风景,他听到声音后往院里看,此时一切都已经结束,只有满院青竹随风飒飒,“你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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