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物是人非。
前门楼子发生的那场小闹剧,几分钟不到,就渐渐被人淡忘了。
等那个日本商人从泥泞中醒了过来,找寻了半天已经不知被谁顺走的皮箱子无果,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发出一声惨嚎。
附近的巡警早就躲得远远的,压根不想跟日本人的事情沾包。
更何况,别说日本人了,现下这光景就是中国丢了东西……
每个月也就七八块钱的工资,鞋底子磨破了都舍不得买双新的,北平城里小偷小摸那么老多,爷们儿上哪儿给你找去?
姥姥!
……
“姥爷!”
“舅舅!”
“舅妈!”
胡同口下了车,李茂仁就解开了包袱,先用包袱皮擦干净双脚,又把鞋袜穿好,然后又捋直了裤脚,等穿戴齐整了才走进了芝麻胡同十六号。
被既是管家又是老妈子的秀妈领着,李茂仁走到大北房里见到了自已的亲人,他当即就跪倒在水磨地砖上“邦邦邦”
磕了仨,不愧是个礼貌人。
“诶诶诶,你说这孩子,不年不节的,哪来那么大的规矩。”
原本还坐着的舅舅严振声,一看这架势,连忙上前托住李茂仁的胳膊肘就往上抬。
但是,没抬动。
“让他跪着!
他妈死了两年多了,可这两年都他都没跟他那个爸爸回咱家看过哪怕一回!
像话吗?老礼儿都被他们这号人给败光了。”
坐在上首太师椅上的严家家主,严立人,这时发话了。
话说得又快,嗓门又高,最后可能是勾动了气性,正在嘬烟袋锅的老头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爸,您可别生气了。”
李茂仁的舅妈林翠卿赶紧上前,一边拍着老爷子的后背,一边劝道。
“那个秀妈,给老爷子把灶上温着的小吊梨汤端一碗来。
那汤里用的都是新下来的六月梨,宝祥专门用原来宫里的法子炖的,冰糖少放,用槐花蜜提的味,还放了一点枸杞、红枣。
喝一口啊,口舌不止是生津,还能生香气呢。”
说完,林翠卿还朝着自已丈夫严振声打了个眼色,后者也马上会意。
“老爷子,您一会儿还得去铺子看伙计们上屉蒸酱胚子呢,生这么大火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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