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一抹银光浮现在指尖,李舒来将袄子一合,反手便奔身后人颈上而去。
待见到是一脸娇羞的隐娘时,他手指微蜷,将柳叶刀收回袖中。
“公子好身手。”
寸长碎发飘落,隐娘看着被削掉的头发悠悠落地,有些发怔。
这人动作太快,这般近的距离,她连对方手中拿的是什么都没有看清。
“收起你的把戏,再有下次,掉的就不知是什么了。”
李舒来不动声色将长袄穿好,遮掩一身血气。
“既然公子瞧出来了,奴家便实话说了吧。”
随手拨弄眼前碎发,隐娘一脸正色:“虽奴家出身娼门,但也并非不懂江湖规矩。
方才借公子震慑那人,确实不该,奴给公子赔罪。”
说完,隐娘按着身上包袱,弯腰行礼。
“可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奴家祖父还在家中等着,未想今儿城门突然关闭。
进庙前,我只听说城里出了大事,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开城门。
“奴跟家中祖父相依为命,若我出事,祖父必无法独活。”
她虽命贱,但也是祖父一手带大,祖父年事已高,家中出事后便一直为帮她脱离娼籍奔忙。
所以她不能出事,她必要全须全尾回家见祖父。
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隐娘语带哀求:“这是我一年的卖身银子,若公子不嫌弃,还请看在银子的份上护我一程。”
想了想,隐娘咬着唇:“不管几日,哪怕眼下便开城门,这银子也归公子所有。”
李舒来看了一眼帕子里包着的碎银,不多,顶天三五两,淡笑一声没有言语。
这女人的话听着恳切,可实则心思不少。
朝岁节突然关闭城门,必是大事,定不会轻易打开,她这般说也不过哄他而已。
“抱歉,我无心沾惹是非,姑娘另寻他人吧。”
说完,李舒来转身离去。
“公子……”
隐娘阻拦李舒来去路,还想说些什么,李舒来却道:“以姑娘的身份,应当不缺去处也不缺替你出头之人,再纠缠,可就失体面了。”
方才那男子分明冲着她而去,可不过片刻,这女人就安全脱身,可见这人确实如金瞎子所说,有几分麻烦。
莫说眼下正值是非之秋,就是平常,他也不会插手管这些烂摊子。
低头仔细整理了长袄,将内里的血迹遮掩严实,李舒来重新回了庙中。
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怪庙里已人满为患。
“可不得了了,城里……城里出大事儿了……”
李舒来站在门口,还不等反应,身后一个人推开他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外头……外头死了好些人,那病秧子他……他杀疯心了。”
李舒来闻言一顿,隐娘则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未动。
良久后,她苦涩一笑。
体面……
她……
以她的身份,的确不缺去处,也不缺人依附。
可有些人、有些地儿,怕是去了容易,能不能走得了,就不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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