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大门素灯高挂,白布条飘动。
曹况身着素服,独自站在后院的莲池边,呆望着池里的鱼。
风吹池面,泛着波纹,起了丝丝清寒。
他想起昨夜做的一个梦。
梦里,柳氏面容枯槁,来找他索命。
他被梦靥吓醒,浑身冷汗,整夜未敢合眼。
“少爷!”
一个家仆脚步匆匆来到身后,喊了一声,将曹况吓了一跳,差点栽进池中,“门外有位公子求见。”
“不见!”
曹况未回头,仍盯着池里的鱼。
“那位公子让我将此物交给少爷。”
曹况不情不愿地接过家仆递来的物件。
只见是一柄短刀,而且正是之前他赠予尤长安的那柄。
他顿时眼睛一亮,忙问家仆:“那位公子现在何处?”
“在大门外候着!”
尤长安不是被竹氏的人关起来了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曹况心里纳闷,快步往大门去。
一出门,见尤长安果真在门前等他。
曹况烦闷了几日,见尤长安来了,立即拉上她到对街食店的三楼,拣了一包厢坐下,要了些酒和几样小菜,并吩咐店伙计不许外人打扰。
待关上门,包厢里只剩下曹况和尤长安二人。
曹况将短刀放置一侧桌角,抓起酒壶斟酒。
尤长安伸手挡了一下,道:“你家中不是正料理你二娘的丧事么,能随意吃酒?”
“不碍事。”
曹况满不在意,继续往酒盏里斟酒。
酒过三巡,他笑着将手搭在尤长安的肩膀上,眼中泛着朦胧醉意,打探道:“小祖宗今日怎么有空下山?竹氏的人没为难你?”
尤长安瞅了一眼肩上的那只手,蹙了蹙眉,脸上不悦。
曹况见状,笑容僵了一下,旋即收回手,重新抓起酒壶斟酒。
“他们今早把我放了。”
尤长安应道。
“如此轻易就把你放了,这不像竹氏的行事作风……”
曹况手里的酒壶忽然顿住,“莫不是杀害我二娘的凶手找着了?”
他睁圆了眼睛望着尤长安,似在探寻答案。
“兴许我就是凶手。”
尤长安端起酒盏,呷了一口酒,慢慢悠悠道。
曹况怔了怔,随后扯出一点笑容,放下酒壶道:“你不是!”
“哦?何以见得?”
“我与竹氏的人不同,知晓你的为人,不会干出那等事。”
曹况仰脖,一口饮尽盏中酒,有些洋洋自得。
他正要再斟上一盏,只见尤长安先他一步抓起酒壶,往他的酒盏中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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