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镇长许我在镇公所里借住,这一两日就要离开,你既然没事了,就不要再节外生枝,先跟夫人回去吧。”
心中想着,罗小山虽然未跟他说,吴主家就是可能杀害他爹的人,但现在两个人都出来了,想必很快就会跟他说的,而吴主家既然已经被关了进去,那么他要报仇的事自然就无从说起,所以我也就没跟他说起这个了。
阮郎点头,问我:“先生可知道吴主家为什么要害我吗?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我道:“你先跟夫人回去,他会告诉你的。”
说着手一指罗小山。
阮郎朝他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却不肯告诉我。”
语气间虽有埋怨,还是透着兄弟般的亲热,看来他真把罗小山当作兄弟了。
罗小山朝他一笑,似乎也把他当作了兄弟。
罗夫人看着他们两个,表情复杂,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上来向我道了谢,又向镇长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领着两人回去了。
我和镇长看着他们离去后,镇长请我去他房间小坐。
我们坐定后,他又大发感慨,说这小镇从未发生命案,一旦发生却又如此错综复杂,总算是水落石出了,又问我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罗联镇。
按我的意思,既然此事已然真相大白了,当下就要离去,我在镇上已经逗留好几日了,该送的家书还是要送的,自然是越快越好。
不过镇长却是死活不肯让我就此离去,非要我再留半天,等晚上为我践行之后,第二天早上才放我离去。
我难却盛情,就谢过了他,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晚上镇长果然盛宴招待,席间频频劝酒,我不胜酒意,喝得面红耳赤,连忙向他声明,明日还要起早赶路,不敢贪杯误了行程,他这才停杯不劝。
我问他什么时候会把人送去县里,他说既然事情已经查清,不是明日就是后日,如果凑巧,还能和我一起出山。
席间又说了一些不相干的事后,我就向他道了谢,回到房间,犹自有些酒意,正想就此睡下,却又想到,明日就要起早离去,晚上倒要去和阮郎道个别,就放下拿在手里要看的书,走出镇公所院子。
来到罗家大宅时,是罗夫人给我开的门,阮郎和罗小山都坐在堂屋里,正在说笑着什么,我走进去的时候,正听到罗小山在说:“一毛都不拔,还想做人呢?”
阮郎在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我走进去,马上欢喜地叫道:“先生来了,快来听他讲的笑话,真是叫人笑破肚肠。”
我笑着道:“什么事这么好笑,倒是要听上一听。”
罗小山见我走进来,不知是不是灯光昏暗的缘故,竟显得脸色异常苍白,他笑了笑,对阮郎道:“一个粗俗的笑话,就不要对先生讲了。”
阮郎却睁大了眼,笑着道:“不粗俗不粗俗,好笑得很。”
说着就絮絮叨叨给我讲了起来,原来他们两个说笑的时候,阮郎说罗小山是主人,要尽地主之谊,请他在外面好好吃上一顿,罗小山却说阮郎年长,应该是阮郎请。
阮郎笑着道,他穷得浑身晃荡,可没闲钱请他吃饭,罗小山就嘲讽他,一毛不拔,还想做人呢。
还给他讲了一个笑话,这笑话是这样的:
有只猴子死后见阎王,不想再做猴子,求转做人身,阎王道,要想做人,须将身上的毛尽数拔去。
说着就吩咐夜叉动手,才拔下一根毛,那猴子就痛不可当,大声叫唤,阎王笑着道,看你一毛不拔,还想做人呢!
这笑话是讽刺吝啬鬼的,不可谓不辛辣,我笑着道:“这倒真是好笑。
阮郎,你要想做人,这一顿饭恐怕是逃不开了。
阮郎哈哈大笑,罗小山母子也笑了,笑声中阮郎问我:“先生,你什么时候离开呢?”
我笑着道:“正要跟你说一下,此间已经没什么事了,我明日就要离开,今晚就是来跟你道个别。”
阮郎不舍道:“怎么不多待几日,先生,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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