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你应该没有成功地去陪他开荒。”
叶空山说。
“我没有。”
柯德叹息着,“如果只有翼途自己离开,也许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他放不下他的属地的百姓,想要带着他们离开这一片混乱,对于他的几个想要争夺领主之位的兄长来说,就算是要抢走他们的人民了。”
“他向一位他过去很信任的朋友、一个临近城邦的年轻领主求助,向他借了一些粮食和农具、牲畜。
没想到,那个领主出卖了他,把他的计划告诉了他的几位哥哥。
所以其中一个哥哥就预先收买了他属地里的一个里长。
翼途回去召集百姓的时候,遭到那个里长的偷袭,顾临抢先挡在他身前,被弓箭射死了。”
“这就是我失去的第三个朋友。”
“仔细想想,本来那时候翼途不愿意带着他的人民去受苦,是我自告奋勇要帮助他,他才下定决心,结果导致了顾临的死。
到那时候为止,我的三个朋友都是因为我而死的。”
虽然这些是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久远的故事,但岑旷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柯德向她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为了她真诚的同情而表示谢意,叶空山却想到了一些别的:“那个出卖了翼途的领主所统辖的,是不是洛瓦普城邦?领主名叫翼恪,和翼途同姓,据说还有些亲戚关系,对吗?”
“是他。
你怎么知道?”
“后来的镇远侯征服雷州时,一向的原则是降则生,不降则死。
但唯独对于洛瓦普城邦前去投降的使者,他专门再问了一遍城邦的名字和上一任领主翼恪的名字,然后选择了屠城。
这一战发生在胡笑萌为他治疗脑伤之后,我猜想,应该是那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一些零散的记忆残片,模模糊糊地回忆起了翼恪出卖翼途的往事。”
柯德苦笑着摇头:“这还真是他的典型作风啊。
其实何止是他,翼途的被出卖和顾临的死也让我怒火中烧,那时候我当场杀死了那个里长,但并不能抵消掉我的怨愤。
我想要像以前杀死塔弗亚城邦的领主时那样,去杀了翼途的哥哥们,让他们全家都为顾临陪葬,他却极力阻止了我。
他对我说,顾临已经死了,我杀再多的人也救不回来,反而只会让其他人再来追杀我们,那样就会形成一个无穷无尽的套环,到最后谁也无法得到解脱。
他说,就让这些人民继续留在城邦里吧,他放弃了。”
“我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仔细一想,他所说的这番话也不无道理,用东陆华族的谚语来说,叫作‘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本来也不是喜欢杀人,被他劝阻之后,就决定就此作罢。”
“我们躲到了雷州一个荒僻的山村。
没有想到,在我们埋葬顾临之后,翼途却又十分后悔,说都怪他自己心肠太软弱了,软弱到对自己的仇敌都不愿意去伤害,假如他能像顾临那样果决就好了。
他每天夜里都会做噩梦,我的耳朵很灵,能听到他在隔壁的房间里不停地在梦中哭泣,有时候喊着要给顾临报仇,有时候痛骂自己的怯懦和优柔寡断。”
岑旷会想起自己所看到的海船上的片段,那时候的翼途浑身上下洋溢着轻松快乐,仿佛万事都不会挂怀于心,再想象一下他在梦中哀哭的场景,心里又是一阵不忍。
“后来有一天,翼途忽然向我提出了一个令我难以置信的要求。
他说,反正我拥有改变他人肉体和精神的能力,就让我替他改一改。
我很惊讶,问他想要做出什么样的改变,他的回答让我一下子如坠冰窟,只觉得寒意从心底里冒起来。”
“翼途对我说:‘请你把我改变成顾临的相貌和体型,然后像你以前吸走那些河络的恐惧一样,把我精神里的一切恐惧、怯懦、优柔、心软全部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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