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第2/10 页)
世不恭和邋遢的人了。他没有权利使别人感到受辱,尤其是那些正需要他的帮助、叫他去看望她们的人。他拿刷子细心地刷干净了衣服。他身上的内衣向来还算体面;他特别讲究内衣的清洁。
这天早晨,他细心地洗了一下脸——娜斯塔西雅有肥皂——他洗了头发、脖颈,特别是手。当发生要不要刮一下自己的胡茬(普拉斯柯维雅·巴甫洛夫娜有很好的刀片,还是已故的扎尔尼采先生的遗物)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甚至顽强不屈,采取了否定的态度:“让它留着吧!她们会这样想的,我所以修面是因为……她们一定会这样想的!绝对不刮!”
“而……而且最糟的是,他多么粗鲁、肮脏,举止粗野;而……而且,假如说,他知道,虽然他知道得不多,但他到底是个正派的人……嗯,正派的人,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呢?人人都应当做正派的人嘛,而且不仅要做正派的人……他到底(他记起来了)干过这些勾当……说不上不诚实,然而那还不是一样吗!……他常常有些什么样的念头啊!哼……这些跟阿甫陀季雅·罗曼诺夫娜有什么关系!是呀,活见鬼!得了吧!往后我还是故意要弄得肮里肮脏的、油腻腻的,做出粗野的举动,那有什么关系!往后我还要!……”
在普拉斯柯维雅·巴甫洛夫娜的客厅里宿了一夜的左西莫夫走进来了,看见他正在这样自言自语。
他回家去了,临走时,匆忙地看了一下病人。拉祖米兴告诉他,拉斯柯尔尼科夫睡得像土拨鼠一样。左西莫夫吩咐说,他没有睡醒以前,不许唤醒他。他答应在十点多钟再来看他。
“只要他待在家里就行,”他补充说。“呸,见鬼!病人不听医生的话,这怎么治病!他会上她们那儿去呢,还是她们会到这儿来,你不知道吗?”
“我想,她们会上这儿来的,”拉祖米兴回答道,他明白这样问的用意。“当然啰,他们将要谈谈家务事。我会走掉的。你作为一个医生,当然有比我更多的权利。”
“我可不是神父;我一到就走;我还有许多别的事呢。”
“有一件事我可不放心,”拉祖米兴拧紧了眉头插嘴说:“昨天我喝醉了,在回家的路上对他说了许多蠢话……说了许多……我还对他说:你担心他……好像会发疯……”
“昨天你也向那两个女人谈起过那件事吧。”
“我知道,这是愚蠢的!我应该挨揍!那么你当真有一个不可改变的想法吗?”
“哦,我瞎说;什么不可改变的想法!你带我到他那儿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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