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诗词中的君王意识(第2/7 页)
3年《贺新郎》中“从此天涯孤旅”,1925年《沁园春·长沙》劈头一句“独立寒秋”。这时的毛泽东,胸怀大宏图欲展。他的孤独不是传统诗词中一脉流续的那种文人墨客的闲愁散恨,他的孤独是狮子的孤独,是雄鹰的孤独,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孤独,是从山上下来的查拉斯图特拉的孤独。这种孤独是无法向他人倾诉的,因为孤独的实质是一种超越所有他人的强烈欲望,“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沁园春·长沙》)这就造成了孤独的主体与所有他人之间都存在着隔膜以至对立。作者坚信孟子“五百年必有王者头”(《孟子·公孙丑下》)的箴言,高唱着“名世于今五百年,诸公碌碌皆余子”。(1918年《七古·送纵宇一郎东行》)可是此话他却不能脱口直说,而要以勉励朋友的口气说出来,可见一种绝对超越意识的产生,必然要迫使超越者强行把自己笼罩于孤独的阴影之下。,他对世人不屑一顾,万户侯也不过是“粪土”对友人一面是“平浪宫前友谊多,为革命齐心协力”;另一面则是“我返自崖君去矣”(同上),相互保持各自的独立。他心里永远有一块只属于自己的意志空间,因而即使对爱人,也只好“凭割断愁思恨缕”。(《贺新郎》)能够忍受这种孤独的人,必定要具有烈火一样的欲望和冰峰一样的意志。反过来,正因为他具有了这样的欲望和意志,他才够把忍受孤独变成享受孤独。对孤独的玩味和体验,成了个体超越群体的内在证明。所以《沁园春·长沙》开头是“独立寒秋”,结尾则是“浪遏飞舟”,开头是孤独,结尾是超越。然而一句“曾记否”,则又把这超越拉回到孤独的园地。这表明此时的作者完全有驾驭自己精神之舟的膂力,他是为了超越而自由选择了孤独。这超越的目标是很明显的,“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令你一下子就可能想到“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李白《古风》)所以我认为,毛泽东早年的孤高豪纵之语中,已经深深埋下了君王意识之根。说毛泽东的诗词充满了革命思想当然不错,但必须认识到,那些革命思想一开始就和君王意识同床共枕了。
毛泽东早年以后的诗词,孤独的意象似乎很少,尤其是从1927年到1949年这段时期。但实际上,孤独不是减少,而是深化了。战争年代的诗词,写的多是群体,然而这群体并非主体,而是作为一具完整的客体来表现的,在这客体之后,另有一个驱动群体的主体在。像《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中的“命令昨颂,十万工农下吉安”,《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中的“齐声唤,前头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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