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真真语真幻诗化青楼(第1/8 页)
月朦胧,鸟朦胧。
帘卷海裳红。
青楼是一个梦。
尽管你知道确确实实有过这么一场连绵起伏的长梦,可是当它像青烟一般飘散远逝时,你仍然在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中质问那到底是真是幻。你只能拾起枕上的几痕青丝,对着一弯破晓的残月,细数那余温尚在的朦胧。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青楼乘着时光的流水,一去无踪影。我们除了从史籍中找到一点它的档案材料外,只能依靠文学的纪录片来追想其离合的神光了。文学的世界与真实世界似同实异,它本能地美化、诗化了真实世界中的一切,人们虽然明知这一点,但仍然常常不由自主地混淆了两个世界的界限。所以人们脑海中的青楼,多半是诗化了的青楼。
诗化青楼的文学作品,几乎是与青楼同始终、共命运的。文学在诗化青楼的同时,也借青楼诗化着自己。可以说,没有青楼,中国文学恐怕要减色大半;而没有文学,青楼就只能是一手钱一手货的肉铺了。
人们常常痴迷于文学作品中所描写的美女,尤其是中国古典诗歌中那些千姿百态、美不胜收的佳人,真个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是人们没有去认真想一想,被精描细绘的那些美女,有几个是良家妇女,有几个是作者的贤妻?实际上,那些美女大半“非良女也”。
远在《诗经》时代,那时风气开放,交往自由,大概可算是人类文明史上男欢女爱的黄金时代。《诗经》被孔老夫子删了又删,减了又减,说不定还偷偷塞了几篇自己小时的作文进去,可还是一开篇就公然唱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有若干不好翻译成今天的语言的“脏口”。可见那时无须青楼这种东西来急人之难。后世有人把“窈窕淑女,钟鼓乐之”解释为即是女乐,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楚辞》的时代大概是巫娼的天下,男欢女爱非但很自由,更可以打着鬼神的旗号纵情放荡,所以《楚辞》中充溢着一股妖气,好像是文言的《西游记》。《西游记》的世界,当然是用不着闲置青楼这种奢侈品的,遍地有的是白骨精,足够大小和尚们吃斋化缘了。
秦汉以后,咏妓之作渐露端倪,但也不过是只言片语,尚“犹抱琵琶半遮面”也。
刘邵《赵都赋》云:“尔乃进中山名倡,襄国妓女,狄革是妙音,邯郸材舞。”这是夸赞妓女能歌善舞。
袁淮《招公子》诗曰:“燕倡越舞齐商歌,五色纷华曳绮罗。”除能歌善舞外,还有衣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