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伊战(第1/3 页)
拆弹部队清除炸弹。急救排医治外伤。殓葬队处理尸体。野战炮兵发射两用霰弹炮。航空联队提供近地支援。步兵在核心行动路线上巡逻。我和一等兵负责给钱。
如果哪位酋长支持伊政府安保部队,我们会给他发放重建基金。如果工程营不慎损毁了建筑,我们照价赔偿。如果步兵误杀了平民,我们抚恤家属。每一笔付款都意味着离开安全的前线基地,驱车驶上危机四伏的行动路线。
我从不愿离开基地,也不愿在行动路线上驾车,或是与步兵组队出行。一等兵心甘情愿,可我不一样。我在新兵训练营被划成3400——基础财务管理,心想着:棒极了,我可以躲进办公室,当个不用握枪不用上战场的后勤兵。当个后勤兵中的后勤兵,然后进大学念商科。我不需要战斗经历,只求顺利拿到退伍助学津贴。谁知在战斗训练营集训时他们告诉我,你得好好训练,3400也要上火线。几个月后,我全副武装,M4机枪调至一级戒备,背包里装满美钞,身旁一队步兵护卫。我成了整个伊拉克最焦躁不安的人。
我执行过二十四次任务,有时是步兵护送,有时是136团2营的国民警卫队。最后一次任务是去亚兹德。几个伊拉克平民驾车冲向检查站,毫不理会警示牌、守卫的炫目枪和鸣枪警告,结果被当场击毙。那时我已被提擢升为E4[14],因此发放抚恤金的活交给了一等兵,但所有外出任务我仍与他同行。一等兵总需要有人手把手地教。那天悍马军用车里有我、一等兵、二等兵赫雷拉和格林中士。再加上炮塔上负责240G机枪的特种兵耶戈米尔施密特,绰号J15。
基地南面的行动路线让人提不起精神。我们排查过基地组织所有类型的炸弹。有用老式122毫米榴弹炮、C4炸药或是土制炸药制成的炸弹,有混合了烈性炸药的氯弹,有安装在烧毁车辆上的炸弹,有疯子驾驶的自杀性汽车炸弹,有藏在水渠里或是埋在路中央的炸弹,甚至还有藏在死骆驼腹中的炸弹。剩下的是连环炸弹——第一枚置于明处让你止步,致命的第二枚就埋在你站的地方。虽然随处可能有炸弹,大多数时候任务都能平安完成。即便明白路上危机四伏,明白我们随时可能送命,我们依然感到厌倦。
一等兵说:“只要没人受伤,偶尔踩个炸弹也挺酷。”
J15立刻打断他:“这话可不吉利,比在野战口粮里吃到咒符还糟。”
气温达到华氏一百二十一度[15],我记得自己抱怨空调不够给力。然后炸弹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