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说当年(第3/4 页)
光肯定是既含情脉脉又愧疚种种,如同望着既难终成眷属又难移情别爱的女子。
这时我就想起了马五哥和尕豆妹的故事,想起了其中的一句“花儿”:
马五哥死也偏爱尕豆妹,
爱得个搭赔上血来……
在中国,除了特例,文学的奖金一向是较低的。文学的获奖证书一向是较普通的一种。文学一向是没有奖杯的,有也常是景泰蓝瓶子。《中篇小说选刊》的奖杯,在当年不啻是一个“创举”。
我的写作,并不一向为获奖。
但我实话实说——每一份获奖证书,每一次获奖,对我都是一种鞭策,一种勉励,还是一种欣慰。真的。尽管我的获奖证书都收在壁橱里,奖杯摆在阳台上。我承认我是一个需要勉励和鞭策的人。我承认我是一个希望体会到欣慰是怎么一回事儿的人。
我对自己也很清醒——由于接触的社会面芜杂广泛,时有引发创作冲动的人和事撞入思维,故我比较勤奋;由于爱好甚少,天性不喜玩乐,亦不喜交结,故我写的比较多些;由于写的比较多些,由于持之以恒,故拥有了较固定的读者群;由于活得并不潇洒,也就不敢“玩文学”,也就被归为较严肃的作家一类,如此而已,仅此而已。就整体创作水准而言,我觉得自己从未达到过最佳阶段,从未进入过最佳状态,正如我认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文学,从未达到过最佳阶段,从未进入过最佳状态。这也许正是我和我的许多同行孜孜不倦的原因吧?
仅今年一月至六月,我便撕毁了三部长篇的最初几章,约十余万字。类似的构思往往成了同行们听听罢了的“口头文学”。
我所想写的往往是最好不写的。
我所写的往往是许多同行都在写的。
我常郑重地标榜我坚持现实主义,可连我也不得不开始将现实主义荒诞化、魔幻化。“逼上梁山”常使我备觉内心不是滋味儿……
忽然我发现老母亲、妻子、儿子、小芳都在向我探头探脑。由于我开亮了灯,在阳台上发呆,他们对我半夜三更的古怪行径困惑而不安了……
妻柔声问:“想找胶水儿粘那奖杯是吗?”
于是儿子告诉我胶水在哪儿。
于是小芳告诉我安眠药在哪儿。
而老母亲说:“睡吧,不兴这样,搞得全家人心惶惶的……”
我知道——妻子、儿子、老母亲,包括小芳,内心里其实都是那么的体恤我,都希望我别再写了……
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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