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区的通俗的小说(第2/15 页)
着明显的表现。当然,沦陷区的通俗小说自然有沦陷区的特点。有一首诗这样写道:
残山剩水太荒寒,对此茫茫感百端。
蒲柳衰资从容笑,桑榆晚景付谁看。
萧骚更助民声急,邋遢难随雨点干。
且喜小园逃劫外,朝朝修付报平安。
这是1942年上海的《小说月报》2月号上刊载的一首七律。它十分典型地表达了沦陷区大多数文人的复杂心态。失地千里,只剩下荒寒的残山剩水,面对苍茫大地,抚今追昔,令人百感交集。时局风云变幻,伤心人穷愁潦倒,虽尚能强颜欢笑,但其中却有多少苦涩,只不过聊以自我安慰。明知如此,也只好安于劫后余生的眼前日子,或许只要平安,就存在着希望吧。诗意表面看来是消极苟且,实际上蕴含着深深的忧患和报国无路的感慨。如果遇上盛行文字狱的年月,单看头一联就可以让作者送命。
说是不谈政治,事实上,政治是无处不在的,谁也回避不了,摆脱不掉。只不过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万象》1942年8月号有篇文章这样写道:
“这个年头儿,据说:哭笑不得。但我总认为,与其哭,毋宁笑……”
如果说整个沦陷区文学的状态是“哭笑不得”的话,那么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先锋文学是在呜呜咽咽地哭,而通俗文学则是在故作开心地笑。其实,这笑也是哭的一种变体,开卷时令人舒眉解頤,掩卷后令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沧陷区的通俗小说,没有直接“与抗战有关”的。但从中时常可以感受到对时局、世态的曲折反映。例如,官方宣传假造出一片“繁荣”气氛,而不少通俗小说却专写大煞风景的并不繁荣之事。老作家顾明道有一篇《冻结西瓜》,写一个名叫云龙的画家与彭家表兄合伙做西瓜生意,结果因天公不作美而大折其本。这个类似今天文人下海、大学教授卖馅饼的故事,与前文所叙的“程小青画例”相映成趣,反映出知识分子不合理的社会地位问题。南方如此,北方亦然。李黛风的《啼笑皆非》,写一个北大毕业的文学士以卖米面谋生,并渐渐地发了财,但是却耽误了孩子求学的大好年华。
如果说这样的社会类通俗小说充其量只是给社会“抹黑”,针对性并不十分明显的话,那么,在武侠侦探等其他类的通俗小说中,攻击性有时就比较显露了。如顾明道的武侠小说,旨在“壮国人之气”、“为祖国争光”(郑逸梅:《悼顾明道兄》),具有鲜明的民族意识。程小青和孙了红的侦探小说则尖锐地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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