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米娜·默里的日记(第4/10 页)
前方的格陵兰海底,”他指向北方,“或者告诉你海潮可能把他们冲向何方。你周围全是这样的碑文,你年轻,眼神好,从这里可以看到被刻成小字的谎言。这位布雷思韦特·劳里,二十岁时在格陵兰外的莱富里海失踪,我认得他父亲;或是那位安德鲁·伍德豪斯,一七七七年溺死在同一片海里;一年之后,约翰·帕克斯顿溺死在费尔韦尔角;老约翰·罗林斯,五十岁时溺死在芬兰湾,他祖父曾和我一同出海。你以为,只要吹响号角,这些人会马上回到惠特白吗?我对这些事实了解得很清楚!我告诉你,即便他们回到这里,他们也会相互诋毁、排挤,就如同往日我们在极地冰面上争斗,从白天持续到黑夜,然后用北极光为自己包扎伤口。”他的话中显然带有地方性的幽默,因为那老人讲完后就格格地笑开了,而他的老伙伴们也饶有兴趣地一同笑了起来。
“不过,”我说,“你显然讲得不全对,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假定这些可怜的人,或是他们的灵魂,都会在审判日扛着自己的墓碑去受审,你认为那真的必要吗?”
“那么那些墓碑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回答我,小姐!”
“我想是用来慰藉亲人的。”
“慰藉亲人?那是你的设想!”他以一种非常轻蔑的口吻说,“当他们的亲属都知道刻在上面的是谎言,而且这里所有的人也都知道那是谎言时,他们又如何能够得到慰藉?”他指着我们脚下像石板一样横卧着的一块墓碑,紧靠着悬崖边,我们的座位就安放在它上面。“读读刻在那块石头上的文字吧。”他说。从我坐的地方看碑文是颠倒的,不过露西的位置刚好面对着它,故而她俯下身读给我们听:
“‘神圣纪念乔治·卡农,他在光荣复活的希望中离开了我们。一八七三年七月二十九日,坠落凯特尼斯悬崖遇难。墓碑是其悲伤的母亲建给她挚爱的儿子的。他是母亲唯一的孩子,而这位母亲是个寡妇。’真的,斯韦尔斯先生,我从碑文中看不出任何好笑的地方!”她用带点严厉的庄重口吻说道。
“你看不出有任何好笑的地方?哈哈!那是因为你不了解那位悲伤的母亲其实是只地狱之猫,她憎恶他的儿子,因为他是个残废,无法像常人一样生活。而儿子对母亲也怀恨在心,因此他选择自杀,好让母亲领不到在自己身上投的保险金。他用老式毛瑟枪对着自己的头部开了枪,几乎把整个头顶都打飞了,那枪是他们用来吓乌鸦的,但这次却不是对付乌鸦,倒招来了成群的牛蝇和小蚊虫。这就是他坠落悬崖的真相。至于说到复活的希望,我倒常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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