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学者的道义(第2/4 页)
种操作没有先在的理论工具是无法进行的,所以它必然忽略大量感性的、美学的东西而专门捕捉适合自己嗅觉结构的气息。所以,这种所谓“细读”乃是地地道道的“粗读”,申言之,这是一种学术上的“文字狱”。在国家无事的和平年代,它是学者们沽名钓誉的能指游戏,一旦“万里山河红旗展”,它就会变成杀人的利剑。这套所谓“细读”的功夫,大清朝就做得十分拿手,“文革”中更是发挥到登峰造极,实在无须舍近求远,请外来的和尚们再三垂教的。
技术操作对于学术研究的意义自然是相当重要的,这一点不容否认,只是它必须建立在普通美学接受的基础上。把这句话“细读”下去,就是说,做学者必须建立在做普通人的基础上。二十年来,一切方法的变换、视角的变换,都是表面的遁词,决定着这些变换的最根本者,乃是人文学者道义身份的变换。
正像叙事性文学中叙述者的身份十分重要一样,学术论著中也存在一个十分重要的“论述者”。因为是“论”不是“叙”,所以,他天然地具有道义功能。二十年以前,这个论述者的道义身份是党在学术领域的全知全能的代言人,他要粗读就粗读,要细读就细读,自由出入,万物在我。后来,这个论述者的道义身份变为党的一部分的代言人,粗读和细读都受到了有意的限制。再后来,论述者变为党的同路人,开始有意改变粗读和细读的比例,进而本质性地颠覆自己的身份,变作为民请命、为民启蒙的“知识分子”。这个“知识分子”在与权力话语的对抗中自以为上应天命,下合民心,谁知天命不可测,民心更无常。在经历了天意的重创和民心的冷落后,“知识分子”的道义信念发生了动摇和崩溃。90年代以来,“知识分子”一词大面积地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学者”、“批评家”、“文化人”等模糊概念。这些概念摆脱了“知识分子”的道义负荷,企图“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然而,正像鲁迅所说,生在有阶级的社会而要做超阶级的文学家实在是心造的幻影一样,这些身份暧昧的论述者不可能彻底泯灭或隐藏自己的道义倾向,只是那种企图泯灭或隐藏的努力造成了道义倾向的摇摆和混乱。
许多“学者”仍然继续执行着“知识分子”的学术功能,尽管他们穿着学院化的西装,领带打得很规范,但主流意识形态的御史大夫们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领带曾是裹头的红巾,西装翻过来就是迷彩。学者终不能迷惑御史,只好在一脚道义、一脚学术的双轨蹒跚中艰难地、然而又不无自得地行进下去。
“批评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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