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和军马(第4/5 页)
了“光荣的梦想”。
他是最后离开军马场的官兵中的一个。那是一个冬日里的黄昏,他们列队肃立在已然空荡无物的营房前,而营房后不远处,是一排排寂静的马厩。连长命令他以“老兵”的身份降下八一军旗。他明白,那也意味着是给予了他一种特殊的资格。仰望着在风中飘荡的军旗徐徐而降,他仿佛听到营房中传出了笑声和歌声,仿佛闻到从马厩发出的草料混杂着马粪那种带着一股温热似的芳香。是的,对于他这名军马场的“老兵”来说,那种特殊的气味儿的确是芳香的……
当他捧着军旗交给连长时,连长未接。
连长说:“老兵,收下这面军旗做个纪念吧!”
上级批准他们可以鸣枪告别军马场。
连长允许他们每人鸣枪的次数可以和自己入伍的年限一样。除了连长和指导员,再就是他入伍的年限长了。
但他只鸣放了七枪。
指导员说:“老兵,我替你数着呢,你还差一枪。”
他双眼噙泪回答:“指导员,我不满八年军龄,差四个月……”
他话音未落,有人哭了。
如血的夕阳沉到地平线以下了,当广袤而苍凉的大草原夜幕降临时分,他们乘军车离开了军马场。回望着在视野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营房和马厩,他想——它们也将成为这大草原上光荣与梦想的遗址了。他想——他保存他“模范班长”的证书,一定要比大草原保存那遗迹更长久,更长久……
他突然拍着军车驾驶室的棚盖大喊:“停车!”
车停下了。
他喃喃地说:“我……我好像听到了‘白头心儿’的嘶叫……”
然而其实只有风声……
这提前四个月退役的“老兵”,在归乡的途中,在一个地界毗连大草原的小县城里,竟然发现了“白头心儿”。更确切地说,是那马首先发现了他。也许它并没能立刻认出他,而仅仅是因为他的一身绿军装,唤起了那军马求救的本能。他循着马嘶声望去,见“白头心儿”也正望着他,卧在一幢砖房前。马旁,一根高木杆上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四个醒目的大字是——“吕记马肉”。“白头心儿”就拴在那木桩上。他走近它,见它那晶亮的大眼睛里分明的汪着泪。那军马以一种类人的哀怨忧伤的目光瞪视着他。
马肉店的老板告诉他,那军马在为某电影摄制组效劳过程中弄断了一条腿,看来废了,只有杀死卖肉了。
他蹲下查看了一番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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