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1928年9月23日,于村(第2/11 页)
惊愕过度的缘故。发病时我只身一人在家,可正因如此,它反倒没引起我任何重视。我甚至都没叫女仆过来,只是自己忍耐了一阵,不久就缓了过来,便没有和任何人讲……
菜穗子,当你独自在O村得知森先生去世的消息时,又该是受了多大的冲击呢?我想,那时的你应该想了很多吧!与其说是为自己考虑,你也许替我想得更多。你一面担心我被这一消息打垮却仍旧默默忍耐、人见尤怜,一面又因森先生的死讯而痛苦……但,你却死死地守着沉默。之前还会敷衍般地寄来明信片,打这以后竟连明信片也不写一张了。不过我那时候反而觉得这样更好,甚至觉得这一变化再自然不过。森先生既已不在人世,我与你也就终将迎来心无桎梏地谈论起他的那一天——我这样想着,相信就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一起住在O村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个最适合谈起这件事的傍晚。但等到八月过半,我好容易处理完那堆杂务,才知道你为了与我错开,已不动声色地提前回到东京,这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有些生气。我觉得,你是特意想借这件事来向我露骨地表明,我们母女的不和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我与你就像立在原野中央某处的车站与车站一样错肩而过,我在O村找了几位老伯12,代替你和我住在一起。而你也坚持着自我,固执地独自生活,自那以后一次也没来过O村。于是,那年秋天之前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整个夏天,我一直在那大山里的家中,几乎闭门不出。八月,村里到处是三两成群来散步的学生,穿着白底碎纹的衣衫;看见他们的身影,我连村子都懒得进了。九月,学生们走了,霖雨又如约而至,基本上想出门也没法子出去。男仆们看着我百无聊赖的模样,私下里似乎也有些担心,但这如大病初愈般的生活状态其实深得我心。偶尔我会在仆人不在的时候到你屋里去,看看你随便摆在屋里的书,或是你窗外的杂树林。我顺着它们的每一根枝条看过去,想象你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夏天,住在这间屋里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我努力地想要读懂这一切,却总有某种无法言说的情感充斥心头,总是不知不觉间就在你的屋里呆上很久……
又过了一段时间,雨终于停了,日子开始有了秋天的模样。整日整日埋在浓密大雾里的群山和远处的杂木林忽地显露在我眼前,却已是一半泛黄了的模样。我的情绪多少缓和了些,早晚去这里或那里的林子里散步的时间多了起来。不得不闷在家里的那些时日,我自然是感激老天赐给我一段安静的时间;但我也很喜欢在树林里散步的日子,这样似乎能忘却一切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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