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材料(第1/3 页)
拉里尔诺的脑袋还在车窗里,它的脖子在玻璃上,尖锐的水杯使它的皮肤发凉,因此,它始终睡不着,它把脑袋低下去,察看路面上的泥土,你想要什么?什么都可以,与它无关的泥土,我带来了我自己的礼物,为我自己准备的礼物,我要在夜里拆开它,这时候人们都在床上闲逛,谁也看不到我的脸,我的影子在墙壁上走来走去,为你而写的清单,被别人踩过的泥土,它什么时候能出去?拉里尔诺明白了,它永远出不去,埃瑞奥从吧台旁边走开,这次没人喊住它,谁也不敢喊住它,它把碎掉了的玻璃瓶丢到地板上,它要一直待在这辆车里,等着某种难以预知的灾难带来不可承受的改变,也许这辆车的轮胎要炸开,埃瑞奥打开酒馆的门了,它走到外面去,有人站在外面喊我,要我走到外面去,您要我去哪儿找您呢?也许这辆车的后视镜会飞起来,这些事都与它无关,它是躲在火苗里的无辜者,我没看过您的脸,也分不清您的声音,又要这样说,又要这样做,看不清的人在脑袋里徘徊,它围着这些碎片大喊大叫,它不想把这些人吓跑,它们的眼光令它深感慌张,它渴望着这样一场熊熊烈火,它什么时候能把脖子收回来?安森还坐在大厅里的长凳上,那些朋友走了,它仍旧没记住它们的脸,它什么时候能让这车门离开?拉里尔诺在发呆,谁都能把车门打开,您想让我去哪儿找您呢?这些事都算不上什么过错,我还是能使用自己的腿,谁都能坐到驾驶座的正中间,只有它不行,我什么都能看见,唯独看不清自己的名字,我还在等待属于我的那张嘴巴,谁也不许同它说话,这种座位不是为它准备的,它比谁都清楚,无人觊觎的膝盖,因为这是它自己的胳膊和腿,这辆车不会理会它的,我还要去找我的信箱,埃瑞奥坐到墙壁旁的桌子上,它希望谁也没看到它,它乞求人们把它忘掉,它正坐在酒馆的角落里,您能走到任何地方,我站在这儿了,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我站在布满灰尘的简陋角落里,那是我的信箱,我要一直走在这条路上,谁告诉了我这件事?我把这件事忘了,它打算这样说,因此绝不能这样说,谁也不能告诉我这件事,我不需要这种目标,卡纳卡蒙托还在找属于自己的信箱,它一定就在前方,即使看不到也不要紧,我还站在这儿,站在自己的怀里,给你,给你,安森不住地说道,谢谢您的提醒,我是该感谢您,这是您存放在我这儿的礼物,您让我想起了我早就忘掉了的事,您在怀疑谁?我放了很久,一直没把它寄出去,我是我自己的信箱,我不需要这种终点,车子外面的人也看不到它,把眼睛蒙上就是种捷径,这是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