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六章(第4/6 页)
职业就好了!”
“我要对你说,瓦尼亚,”老爷子考虑了好久,终于拿定了主意,“我也看到了,注意到了,说实话,我甚至很高兴,你和娜达莎能……我看,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明白,瓦尼亚:你俩还很年轻,我的安娜·安德烈耶夫娜说得对。再等一等吧。虽然你有才华,甚至才华出众……不过不是天才,像当初人们纷纷议论的那样,你不过是有才华(今天我还读到《雄蜂》中对你的批评,他们对你的贬低也太过分了;不过这算什么报纸嘛!)。是呀!你知道,才华这东西并不是放在钱庄里的存款;你俩都是穷人。再等个一年半载吧,哪怕等一年也好:要是事情顺利,你能牢牢地站稳脚跟——娜达莎就是你的人;要是你办不到,那你自己斟酌斟酌吧!……你是老实人,想想吧!……”
事情就这样搁了下来。一年以后情况是这样的。
是的,差不多正好过了一年!九月晴朗的一天,我在傍晚前来到我的两位老人的家里,我有病,心情极度紧张,我倒在椅子上,几乎昏迷过去。他们看着我简直吓坏了。那时我头晕目眩,愁肠百结,在进去之前,我十次走到门前,又十次回头,——并不是因为我事业无成,既没有荣誉也没有金钱;不是因为我还不是一位“随员”,也没有资格被送往意大利疗养;而是因为在这一年里我仿佛过了十年,我的娜达莎也是度日如年。我俩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就这样,我记得,我坐在老头子面前,一言不发,心神不宁地折着我那本来就已经皱巴巴的帽檐;我坐在那里等着娜达莎出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衣衫破旧,胡乱地穿在身上;我双颊深陷,又黄又瘦,——不过我远不像一个诗人,在我的眼里也没有不可一世的神气,像尼古拉·谢尔盖伊奇当初所期盼的那样。安娜·安德烈耶夫娜以毫不掩饰、过于匆忙的怜惜的神气望着我,她心里在想:
“就是这个人差点儿成了娜达莎的未婚夫,上帝保佑吧!”
“您要喝点茶吗,伊万·彼得罗维奇?(放在桌上的茶炊沸腾着。)小伙子,您的日子过得怎样呀?您好像病得不轻呢,”她问,她那悲戚的声音仿佛至今犹在耳边。
我现在还仿佛看见:她虽然在对我说话,眼里却流露出别的烦恼,她的老伴正是由于那同样的烦恼而心情抑郁,坐在那里面对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想着心事。我知道,与瓦尔科夫斯基公爵的诉讼此刻使他烦恼不堪,这个案子变得对他们不利了,而且他还遇到了新的糟心的事,竟使他郁郁成疾。这个倒霉的案子的起因是小公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