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的女人(第6/38 页)
象。回来每当想起,觉得在清纯的碧绿和洁白之间滋生繁衍着朝气蓬勃的生命。
我把女佣送来的热毛巾把捂在脸上,酥麻的感觉透到脖子,突然想到初生婴儿的洗澡。我带着一种痛苦般的快感看着擦完手后有点脏黑的手巾。
在二楼写东西的池上老师走下来,他在楼梯下面轻咳几声。
妻子端来冷饮。她好像刚刚出浴,急急忙忙穿上浴衣,额头和发际沁出细汗。
我低下眼睛,似乎害怕看见她浓密的黑发和眉毛。
她把冷饮的茶盘放在膝盖旁边坐下来,可能见我屏息沉闷不语,便心不在焉地站起来,说:
“哎呀,这金鱼发蔫呀?”走到壁龛前面,用手指头敲着圆型玻璃鱼缸。有气无力的金鱼开始移动起来。
“今天早晨换水了吗?”
老师没有回答。妻子回头看了一眼老师,走出房间。
“老师,夫人好年轻啊。”我尽量轻松地说。
“你是说时子吗?19岁,今年女中刚毕业。”
从池上老师家出来,我反复念叨着:“爱子,给客人送手巾把……”
我十分准确地记得她的语音语调。心里反复念叨几次以后就不由自主地念出声来。
“爱子,给客人送手巾把……”
一念出声,语音语调就模仿不像,我不禁失笑,便拔腿追赶电车,粗野地一蹦跳进车里,一辆洒水车在电车前面行驶——
我和时子决定结婚以后,当时“爱子,给客人送……”的情景仍记忆犹新。每当我想起来,就憋不住笑。我真想在妻子面前说一回“爱子,给客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口。是害怕羞事重提吗?我闹不明白这究竟是我的羞耻还是妻子的羞耻?
刚过门的媳妇也不知道来了什么客人就从浴室里吩咐女佣待客,惊得小伙子面红耳赤。这是缺乏教养不成体统呢还是为人开朗热情爽快?但不管怎么说,给我的印象不坏。
从时子这方面来说,夏天没在火盆上烧热水,就顺便洗个凉水澡,不过突然想起浴室里还有冲身子用的温水,便叫女佣进来而已。所以站在水龙头前等待女佣的姿势其实很自然,绝非有意识。
我从那赤裸的身姿和“爱子,给客人送……”的声音中隐约感受到时子的性格的气息。
不过,这是在过多少年以后我打算和时子结婚时候的发现,初见时子时当然来不及从容品味,而且在和时子结婚以后才懂得从这种偶然感受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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