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5/11 页)
床旁的椅子上睡着时偷偷溜走了。
时光荏苒,往事如烟。现在我终于又要见到她了。
我把车停好。下车之后,我像拿个盾牌一样把笔记本电脑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狼藉的庭院,跨过随意丢在地上的泥铲、铁锹和空空的种子袋。前门是木制的,上面长了一层浅浅的苔藓。我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抬手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她大概又醉倒在某个地方不省人事了吧。记忆中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放学回到家中,看到她歪躺在沙发上,半截身子都掉到地板上,水烟筒丢在离手不远的地方,鼾声如雷,能把死人从坟墓中惊醒。
我拧了下把手,发现门没有锁。
早该想到的。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嘴里喊道:“有人吗?”
屋里晦暗不清,电灯开关大多已经坏掉。我摸索着走进客厅,找到一盏台灯,于是把它打开。长绒地毯被撕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下面肮脏的黑色地板。70年代的家具已经不知去向。靠墙的桌子一看就是二手货,旁边放了一张鼓鼓囊囊的软垫椅子。角落里摆着一张轻便牌桌,桌两旁是两张折叠椅。
我几乎要转身离开了。内心深处我十分清楚,这次见面多半仍是徒劳,除了心痛和拒绝,我什么也得不到。但事实上,我永远都无法斩断和她的这种关系。和她共度的那些年我做不到,即便在她抛弃了我伤了我的心之后我仍然做不到。在我人生的几十年里,缺少母爱一直是我难以言说的痛,这种痛无时无刻不在伴我左右。好在今天我已经学会了不去期待,这样心里还能好受些。
我在摇摇晃晃的折叠椅上坐下,开始等待。这把椅子显然不如那张软垫椅子坐着舒服,但我对那张椅子的干净程度不太放心,也只好暂时委屈一会儿了。
这一等便是数个钟头。
晚上10点,外面终于传来车轮轧在碎石路上的声音。
我挺直了腰板。
门开了,三年来我第一次看到我的妈妈。常年贫困加上严重酗酒使她的皮肤看起来皱缩灰暗。她的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穷困潦倒之人多半如此。
“塔莉?”她的语调,连同她喊的我的小名都让我感到意外。长这么大她从来都是喊我塔露拉的,我讨厌那个名字。
“嗨,白云。”我说着站起来。
“我现在叫多萝西。”
又改了名字。我还没有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就看见一个男人走进屋里,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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