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四博士(第7/11 页)
打起来,你不必害怕,因为这样心胸狭窄的人肯定成不了大器。他要忍受得了,你更不必害怕,因为这样心胸宽广的人肯定能成大器,成名后只会以此为荣,绝不会报复你的。韩信报复过让他受胯下之辱的弟兄们吗?爱迪生报复过一耳光把他打聋的贫下中农吗?所以,能在周围的凡人堆里发现将来被写进历史的人,这功夫就叫做“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也!
阿忆的首级,是早早就被我看出长着反骨的。刚上大学那会儿,阿忆不在我们宿舍。我一听此人名叫周忆军,便断定他是个干部崽子。不知为什么,我对名叫王解放、李抗美、赵文革的人,天生有一股反感。近年又有人叫朱柯达、刘富士,还有个女作家叫舒而美,气得我真想改名叫孔雀胆算了。然而周忆军虽经证实的确系干部崽子,却天天跑到我们宿舍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和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终于有一天,他和我们宿舍的资产阶级诗人臧力走马换床,混进了我们班的“党中央”。
周忆军一米八〇多,生得髙而不耸,文而不弱,白而不嫩,英而不俊。经常穿一身草绿色军装,朴素又干净。家居北京,他却只在周末才回去,他对集体生活有浓厚的兴趣。我们班虽然才子成群,各省的状元榜眼探花不计其数,但一是个性太强,所谓“英雄不受羁勒”;二是男女授受不亲,都等着异性主动来勾引自己;三是南方与北方、城市与农村、北京与外地同学之间还缺少磨合,因此集体活动不太容易开展。周忆军以他极为合群的好脾气,成为我们班各个“组群”之间的纽带。他可以沟通城乡,沟通朝野,沟通南北,沟通男女。他简直成了我们班的“五通大仙”。
我对待干部崽子的态度是:有出身论,不惟出身论,重在表现。从周忆军的表现,我发现他身上蕴涵着我们工农兵才有的高贵人性。他不讲究物质享受,从不以不吃某种食物来显示自己的高贵和娇嫩。他吃起饭来一副馋相,吃到高潮时,还摇头晃脑吧唧嘴。看到别人吃饭时,他经常像小孩似的说:“给我一口!”一口吃下去,馋虫上来了,“再来一口!”连吃几口,欲罢不能了,“干脆,我都吃了,你再去买吧!”周忆军最爱吃鱼头。有一阵,北大学三食堂经常卖红烧鱼,6毛钱能买一条小的,8毛钱能买一条大的。周忆军当然是买大的,但发现别人买的小鱼身子虽小,头却比他的大,便说:“拿过来!咱俩换。谁让你的鱼头这么大!”不仅如此,别人吃鱼时,他还软硬兼施地请人家把鱼头剩下留给他。后来大家成了习惯,吃完鱼就把饭盆递给他。再后来,只要听说食堂卖鱼,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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