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第8/14 页)
叫道,一边万分痛苦地望着她。“索尼雅,你现在等待着我解释,你坐着,等待着,这我知道;我对你说什么呢?要知道,这你是不能理解的,你只会为我……而伤心痛苦!你看,你在哭,你又拥抱我——你为什么拥抱我?因为我自己受不了,所以我来把痛苦转嫁给别人:‘让你也受些痛苦,这样我就会轻松些!’你能爱这样一个卑鄙的家伙吗?”
“难道你也不感到痛苦吗?”索尼雅叫道。
那股感情又浪潮般地涌上了他的心头,又刹那间使他的心软下来了。
“索尼雅,我的心很毒辣,你要注意到这点:这可以说明许多问题。正因为我的心毒辣,我才来了。有一种人就是不肯来。可我是个胆小鬼……一个卑鄙的东西!可是……别管这些!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现在我该说出来,可我不知道从何谈起……”
他把话咽住了,沉思起来。
“哎——哎呀,咱们不是同一类的人!”他又叫喊起来。“咱们不相配。我为什么,为什么上你这儿来!我永远不能宽恕自己这样做!”
“不,不,你来得很好!”索尼雅大声叫道。“让我知道,这更好!要好得多!”
他痛苦地望着她。
“要是真是这样呢!”他说,仿佛想定了。“要知道,事情确是如此!我告诉你吧:我想做拿破仑,所以我才杀了……现在你懂了吗?”
“不—不,”索尼雅天真而胆怯地喃喃说。“不过……你说吧,你说吧!我会懂的,一切我自己会懂的!”她央求他。
“你会懂吗?好吧,咱们等着瞧吧!”
他不说话了,考虑了很久。
“问题就在于:有一次我向自己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比方说,拿破仑处于我的地位,他既没有土伦,又没有埃及,也没有越过勃朗峰〔19〕来开创自己的事业。他不干这一切壮丽的和伟大的事业,却只找到了一个可笑的老太婆,十四等文官的太太,而且他还得把她杀死,为的是要从她的衣箱里拿走钱(为了事业,你懂吗?),如果舍此别无他途,那么他会下决心干这种勾当吗?因为这件事情太不伟大,而……而且有罪,他会不会退缩呢?让我告诉你吧,为了这个‘问题’,很久以来,我伤透了脑筋。所以,当我终于领悟到了(不知怎的突然领悟到了),他不但不会退缩,而且想也想不到这不是伟大的……因此我感到十分惭愧……他甚至绝不会理解:为什么要退缩?只要他没有别的路子,他就会不假思索地把她掐死,不让她叫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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