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第4/16 页)
一种他不知道的东西,存在着某种目的;此刻也许已经准备停当,立刻就要动手把他抓起来……他立刻谈到本题上来了,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拿了帽子。
“波尔菲里·彼得罗维奇,”他开腔了,话说得很坚决,而且带有相当强烈的怒意。“您昨天表示了一种希望,要我到这儿来受审。(他特别强调受审这个词儿。)我来了,如果您要审问,那就审问吧,要不然,请让我走。我没有工夫,我还有事呢……我要去参加那个被马踩死的官吏的葬仪。这个人,您……也知道……”他补充说,并因为作了这个补充而恼火了,接着马上变得更恼怒。“我讨厌这一切,听见吗,我早已……这就是我发病的部分原因……总之,”他几乎大叫起来,觉得谈病更不适宜。“总之,要么审问我,要么马上就让我走……如果要审问,那么一定要按照手续!否则我不答应;我们暂且告别,因为现在我们双方都没事啦。”
“天哪!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问您什么呀,”波尔菲里·彼得罗维奇忽然咯咯地笑起来,立刻改变了口气和神态。他的笑声猝然而止。“请您放心,”他忙碌起来,又一会儿从这边跑到那边,一会儿忽然请拉斯柯尔尼科夫坐下。“别急,别急。这些都是废话!相反地,我很高兴,您终于上我们这儿来了……我把您当作客人来招待。罗季昂·罗曼诺维奇老兄,请您原谅我这阵可恶的笑声。罗季昂·罗曼诺维奇?这是您的名字和父称吧?……我是个神经质的人,您的俏皮话逗得我大笑;真的,我有时会像橡皮一样战栗起来,会这么笑上半小时……我动不动就发笑。就我的体质来说,我甚至怕瘫痪。坐吧,您怎么啦?……老兄,请坐,要不然,我要认为您生气了……”
拉斯柯尔尼科夫默然不语,静静地听着,观察着,还是怒气冲冲地紧蹙了眉头。他坐下了,但是帽子还拿在手里。
“罗季昂·罗曼诺维奇老兄,我告诉您一件事,我自己的事,可以说是解释一下我的性格,”波尔菲里·彼得罗维奇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继续往下说,仿佛依然避不跟客人的目光接触似的。“您知道,我是个单身汉,在上流社会里既没有地位,又没有名望。何况我是个没有前途的人。我的发展到了顶,我这一生到此为止了,而……而……而您可注意到,罗季昂·罗曼诺维奇,在我们这儿,就是说,在我们俄罗斯,尤其是在我们彼得堡各界,如果有两个聪明人碰在一起,他们还不十分相熟,但是,可以说,互相尊敬,就像我现在跟您一样,他们就会有半个小时怎样也谈不起来,形成僵持的局面,彼此很尴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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