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诗歌解读(第2/18 页)
与嘲讽的焦点;画了钱的尊容,就显现了“诸公”的嘴脸。(1)
钱玄同早年有句名言:“四十岁以上的人都应该枪毙。”此时他早已年过四十,却仍然悠哉悠哉地做着教授。所以鲁迅嘲讽他“作法不自毙”。成语“作法自毙”典出《史记•商君传》。“商君亡至关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商鞅喟然叹曰:‘嗟乎!为法之敝,一至此哉!”商鞅规定没有证明的旅客要治罪,结果自己倒霉。后来“敝”演为“毙”。鲁迅巧改成语,恰恰对应着“枪毙”的“毙”。绝妙讽剌,令人大乐。
钱玄同在北大还有句名言:“头可断,辩证法不可开课。”所以鲁迅后两句揶揄道:“何妨赌肥头,抵当辩证法。”肥头是指钱的大胖脑袋,鲁迅在《两地书•一二六》中说他“胖滑有加,唠叨如故。”“抵当”即“抵挡”,阻止之意。全诗是饥讽钱玄同早年过于激进,空唱高调,不能身体力行,晚年则转而保守。这正如鲁迅在《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中所说:“单关在玻璃窗内做文章,研究问题,那是无论怎样的激烈,‘左’,都是容易办到的;然而一碰到实际,便即刻要撞碎了。关在房子里,最容易高谈彻底的主义,然而也最容易‘右倾’。”钱玄同的道路是颇有典型性的,所以鲁迅的这首诗,锋芒所指,非仅其一人。语气上,虽辛辣而不侮辱,是一种对老朋友的责备口吻,距离感掌握得极有分寸。
第二首咏的是赵景深。
赵景深,四川宜宾人,文学研究会会员,曾主编《文学周报》,当时任复旦大学教授和北新书局编辑。他主张翻译外文“与其信而不顺,不如顺而不信”。但鲁迅指出他的译作中有一些错误,并以这首诗来挖苦取笑一下。赵景深把希腊神话中的“半人半马怪”误译为“半人半牛怪”,以“马”为“牛”。照此引申,天上的牛郎星岂不成了马郎星?那么牛郎之妻织女星岂不成了“马郎妇”?而“马郎妇”是佛经中之一典(2),所以鲁迅大幽其默,说“可怜织女星,化为马郎妇”,“可怜”、“化为”二词,深得谐趣,意在讥嘲赵景深说:瞧你犯了多大的错误啊!把人家的媳妇都给改嫁啦!赵景深还曾将契诃夫小说《万卡》中的天河(或银河,Milky Way)误译为“牛奶路”。本来在中国民间传说中,每年农历七月七日之夕,乌鹊集于银河之上,搭成鹊桥使牛郎织女二星相会。如今银河成了“牛奶路”,乌鹊当然迟疑,未必再来了。后两句与前两句在用典上有共同的传说背景,把赵景深的两处误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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