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十六章 知我何忧(第2/7 页)
萧平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今日前来,并不是想要逼谁赔罪的。只希望沈大人日后,安守本职,不要想得太多。”
说罢,他绕过全身有些发僵的这位尚书大人,快步离开正厅,刚刚走下两步台阶,脚底突然一顿。
只见阶角月桂树下,荀飞盏神色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年尾天子出祭是由禁军负责安防,有许多事务要与礼部对接,他今日过来本想核定一下最后的议程,无意中听到了这样一场谈话,一时间倒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萧平章此时心中烦乱,只觉周身疲累,不想说话,略略向他点头为礼,便径直向外走去。荀飞盏犹豫了一下,自后跟上。
从礼部官衙正厅到大门,有一段不短的长廊,萧平章带着怒意,走得不免快了些,一时气息凝滞,突然咳嗽起来,脚下顿时有些不稳。
随侍在后的副将东青吓了一跳,正要紧追几步搀扶,荀飞盏已赶在前头,一手挽臂支撑,一手贴住背心,为他调息顺气,埋怨道:“你伤在胸肺,不要动气,若是旧伤反复,岂不是让……让老王爷和世子妃悬心?”
萧平章颊边隐隐透着青白之色,闭目良久,默然未语。
自那日与叔父在书房争执了一场之后,荀飞盏倒比以前更明白平章这一番怒意从何而来,叹息一声,劝道:“这位沈尚书一向为人圆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肯定不是有意给长林府下套,说是讨好反倒有可能。不光是他,这些年……太多的人习惯了陛下之后就是老王爷,一时有些难改……”
萧平章定定地看着前方,眸色幽沉,半日后方低声道:“飞盏,你是个聪明人,这样的习惯有多可怕,只要想想就明白了。人心总是难测,我观他人,他人观我,两皆如是。至于本心究竟如何,恐非言辞可以取信……”
这几句话说得虽然平淡,背后却有难以言表的酸楚,荀飞盏呆立了半晌,也只能道:“人心虽难测,日久亦可见。很多人只是一时想错了,他们终究会明白的……”
萧平章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没有接话的意思,反而转头向荀飞盏微笑了一下,道:“你的事情也忙,不用管我了。东青跟着呢,没事的。”
荀飞盏迟疑了一下,转头示意东青过来接手搀扶,退开一步,想要再劝两句,最终却又没能说出什么来。
礼部大门并不临主街,数株古树植于前方,隔出了一大片空地,长林世子的车驾便停候在此。两名亲兵先行,将马车唤到门边,东青扶了萧平章刚刚走出来,就听到远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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