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第4/11 页)
番.
有时候,我们经常会遇到这类万事通先生,而在某个社会阶层,这类人甚至屡见不鲜.他们消息灵通,无所不知.他们的智慧和才能,骚动不已,万事都爱刨根问底,不可遏止地全部用在这个方面,当代思想家也许余说,这无非因为他们缺少更重要的人生情趣和人生观的缘故.至于所谓"无所不知",也无非限于某个相当有限的领域:某人在何处供职,与谁相识,他有多少财产,在何地当过省长,娶谁为妻,妻子带来多少陪嫁,谁是他的姑表兄弟,谁是他的远房亲戚,等等,等等,也无非是这类事罢了.这类万事通大半衣履不整,捉襟见肘,每月拿十七卢布俸禄.他们对之知根知底的那些人,当然想不出他们这样做到底出于何种动机,然而,他们中的许多人,却以有这样的知识等于一门大学问而感到莫大欣慰,提高了他们的自尊心,甚至达到一种高度的精神满足.而且这门学问很有吸引力.我见过一些文人学士.骚人墨客和一些政治活动家们,他们在这门学问里寻觅而且居然寻到了高度的恬适和崇高的目标,甚至完全靠了有这点本领而飞黄腾达.在整个这场谈话过程中,黑脸男子时而打哈欠,时而毫无目的地向窗外张望,迫不及待地等候旅程终了.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甚至魂不守舍,几乎是惊恐不安,以致神态显得很怪:有时候似听非听,似看非看,一个劲傻笑,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请问贵姓......"满脸粉刺的先生突然问那位拿小包的浅发青年.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梅什金公爵,"他立刻非常热情地回答.
"梅什金公爵?列夫.尼古拉耶维奇?不知道.甚至可以说,从来没听说过,"小官吏若有所思地回答,"倒不是说姓氏,这姓历史上就有,在卡拉姆津的《历史》指卡拉姆津著十二卷本《俄罗斯国家史》.里可以找到,也应当能够找到,我是说具体的人.况且梅什金公爵这一家族的人,似乎哪儿都没有遇见过,简直杳如黄鹤,全无音信.""噢,那还用说!"公爵立刻答道,"除我以外,梅什金公爵这一家族的人,现在已经绝无仅有;依我看,我是最后一个.至于说我的父辈和祖辈,他们都是小门小户的庄稼人原意为"独户农",在旧俄,多由边防军下级军官退役后充任,拥有小块土地,并被允许拥有农奴..不过先父倒当过陆军少尉,他是士官生出身.至于叶潘钦将军夫人怎么也成了梅什金公爵家族的人,我就不知道了,她也可以说是本族中最后一个女人吧......""嘻嘻嘻!本族中最后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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