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8/9 页)
英格曼神父似乎看到了英气逼人的少校的血统。因为他接下去说:“我看出你和其他军人不一样。很多中国军人让我看不起,从军是为了升官发财霸占女人。”
“您能把我的武器还给我吗?”
“我们一会儿谈它,好吗?”神父说,“你成家了吗?”
“嗯。”这个回答更简短。
“有孩子?”
“有一个儿子。”说到儿子,他心里痛了一下。儿子五岁,成长的路多漫长啊,有没有他这个父亲会陪伴他呢?
“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才十岁。”英格曼神父说。
老神父的声音里一下子充满那么多感情,引起了戴少校的注意。
英格曼神父突然看见戴涛一边嘴角发白。一定是长了口疮。中国人把它归结为心火太重。美国人归结为缺乏维生素引起的免疫力下降从而被病毒感染。看来中、美两国的诊断此刻都适用于这位少校。那个长口疮的嘴角和另一个嘴角不在一根水平线上,因此他的嘴轻微有点歪斜,否则这张微黑的、棱角分明的脸庞应该更加英武。有这样脸庞的男子应该文可著兵书,武可领兵作战,但英格曼不能想象人类进入永久和平后,这张脸上会是什么角色的面谱。
“我父亲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去世了。”
“您就是在您父亲去世以后皈依天主教的吗?”
“我父母都是天主教徒。”英格曼说。
看到此刻的英格曼,任何人都会诧异,人到了他这岁数,还会那样思念父母。
“我是二十岁开始学习神学的。那时候我得了严重的精神抑郁症。”
“为什么?”
“谁知道?反正就那么发生了。”
英格曼其实没说实话。那场抑郁症的诱因是一次失败的恋爱。他从少年到青年时代的珍重的一份爱情,他原本相信是由双方暗暗分享的,最终却发现那不过是他一人的单恋。
“我在病人膏肓的时候,碰到一个流浪老人,得了白喉,差不多奄奄一息。当时我和哥哥一家住在一起。我悄悄把老人扶到农庄上的牲口棚里,用草料把他藏起来。因为我负责替我哥哥照管牲口,所以除了我没人会进去。我给他买了药,每天给他送药送饭。一条垂危的生命就那样缓慢地一点点恢复了。他每一点康复都给我充实感,好像比任何事都更让我感到充实。一个冬天过去,他才康复过来。他一再感谢我救活了他。其实是他救活了我。我通过救他救了我自己。那个冬天,我不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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