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 第一章(第2/7 页)
我默默地接过了钱。
“我说这些话,您可别见怪。您的脾气太躁……我跟您说,无非是提醒提醒您。当然,我也是有权利这样做的……”
快吃午饭的时刻,我带着孩子回家,在路上遇见我们的人结队骑马而行。他们是去参观什么废墟的。两辆华丽的马车,一群漂亮的骏马!一辆马车上坐着勃朗希小姐2、玛丽娅·菲里波夫娜和波丽娜。法国人、英国人和我们的将军骑马随行。过路人站停下来,细细观望。场面固然壮观,倒霉的却是将军。我心里在计算,我带来四千法郎,加上他们在这里弄到的钱,他们现在总有七八千法郎。可是这笔钱是不经勃朗希小姐挥霍的。
勃朗希小姐也住在我们的旅馆里,跟她母亲在一起。我们的法国人也住在这个地方。仆役们称他为“伯爵先生”,称呼勃朗希小姐的母亲为“伯爵夫人”。谁知道是真是假,也许他们真的是伯爵和伯爵夫人。
我完全知道,我们即使同桌共餐,伯爵先生也不会理睬我。将军当然不想让我们结交,甚至把我向他介绍一下都不情愿。而伯爵先生在俄国待过一段时间,他明白所谓“家庭教师”是多么卑微的角色。其实,他很了解我。但是,说实话,我跑到酒席上来是不受欢迎的。看来是将军忘了作具体安排,要不然他准会打发我去吃普通客饭。我自作主张跑来,所以将军不满地瞥了我一眼。好心肠的玛丽娅·菲里波夫娜立刻给我指点了一个座位。但是我跟阿斯特莱先生见过面,这倒帮了我个大忙,现在我倒很像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我第一次遇见这个古怪的英国人是在普鲁士,我们面对面坐在火车里,当时我正在追赶我的伙伴们。后来,在进入法国的时候,接着,又在瑞士,我碰到他;这两个星期之内竟一遇再遇,瞧,现在我又突然在鲁列津堡跟他相遇。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拘谨的人。他拘谨到了极点,他自己当然知道这一点,因为他根本就不笨。其实,他的性情很随和。在普鲁士初次见面,我还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告诉我,今年夏天他曾经到过北角,很想到下诺夫哥罗德的集市去逛逛。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跟将军认识的,不过我觉得他正迷恋着波丽娜。只要她一来,他便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在酒席上我和他并排而坐,他很高兴,看来他已经把我当作老朋友了。
法国人在席间摆出一副神气活现的架势。他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傲慢不可一世。在莫斯科,我记得他也喜欢吹牛皮。现在他喋喋不休地谈论财政金融,谈论俄国政治。将军偶尔反驳两句,但是彬彬有礼,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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