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山此去无多路品《寻找那只小鸟》(第2/3 页)
树林里,去逮鸟。你是读过《世界大串连》的,那么多人都忽然觉得赤县太小了,都去找鸟。赤县在放生。
然后就是瓦罐子的故事。你叫做古陶、藏起来准备跟老外换几个美元的那东西,被世人看做死人的瓦罐子,晦气,砸烂了。而且是“谁挖见谁砸”。这并非说毁灭美是人的嗜好,而是,目中无美。你在想什么?你觉得瓦罐子是鸟,对么?
破碎了。
“我破碎时声音清脆,像碎了一块玻璃,一枚枚散开,很来劲。”
新小说笔法加新感觉主义表现!强忍悲愤的淡漠与残忍,不敢看自己的心。
破碎的是瓦罐,是信,是鸟,是希望,是梦,是整个的自我,是柏拉图的理念和海德格尔的存在与在者……作者以高超的技巧(这个词组并非伟大作家的专利),朴实无华的语句把一个“人”硬是从平淡的“群”中给凸了出来。他终于进了墓室。“在这徒有四壁的墓室里,所有欲望都顿然消失了。”海德格尔认为,人只有在面对死亡“这种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和超不过的能在”时,“此在才能够本真地作为它自己而存在”。(着重号为原文所有),生命在此时此地才能真正领会到自身的一切意义。他匍匐爬行在墓室中的石画前,“那些沉默的石头便在我面前流动起来,仿佛无声音乐。过去,再不是虚无的不可捉摸的空间,无数没有姓名的生命在石画后活跃起来。我神思恍惚,于若醒若睡中化入其中……我醉了又醒了,死了又活了……”在生生死死的炼冶和铸造中,我们的主人公顿悟了。
这是一个现代人的顿悟。现代中国人。
“寻找”意象在历来的小说中,本是一种用以诱激昂扬的主题,起码也应是色调浪漫的。但钟海城的寻找却整个是一个结了婚的“颓废青年”,是一个死了心的“等待戈多”。现代人心里那股“淡出鸟来”的香味,被小说的作者和盘烧了出来。所以,他终于只是找到了他的前姐夫——也是个不安分的灵魂,然而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这个前姐夫又畏罪潜逃了。他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一再发现、一再强调“平静”这个意象,一切都似乎哑了口,如渴睡的猫,如干裂的唇,如阳光强烈的下午所做的一场白日梦。于是,他终于没再说什么,“乘上返城的末班车”,回去了。接下来你又会看到一连串这样的意象:荒废,幽静,宁静,寂寞,消融……
但,你说他一无所获吗?
其实,一切他都找到了,他找到了万物背后的那个“一切”。可惜我太不善于谈玄。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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