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第6/9 页)
上楼来到拉祖米兴的家里,把那几张论文和三个卢布放在桌上,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
“你发酒疯啦,还是怎的!”拉祖米兴嚷道,终于恼火了。“你干吗演滑稽剧!我也被你弄糊涂了……见鬼,你回来干吗?”
“我不要……翻译……”拉斯柯尔尼科夫嘟嘟囔囔说着,下楼去了。
“那么你要干什么?”拉祖米兴在楼上喊叫。拉斯柯尔尼科夫一言不发,继续跑下楼去。
“喂,你这个家伙!你住在哪儿?”
没有得到回答。
“去你的!……”
可是拉斯柯尔尼科夫已经走到了街上。在尼古拉耶夫桥上,遇到了一件使他大为不快的事,他的神志又清醒过来。一辆四轮马车驶过来,车夫向他叫喊了三四遍后,在他背上猛抽了一鞭,因为他险些儿被马踩死。车夫的鞭子抽得他恼火了,他跳开了,让到栏杆旁边(不知为什么,他在桥当中行走,这是车道而不是人行道),他愤怒得咬牙切齿。不消说,四周爆发出一阵笑声。
“活该!”
“一个扒手。”
“当然是假装喝醉,故意钻到车轮底下去;你就得对他负责。”
“他们是干这一行的……老兄,他们是干这一行的……”
可是他站在栏杆旁边的时候,还是莫名其妙地愤然望着那辆疾驶而去的四轮马车,一边揉着背;他忽然觉得,有个人把钱塞在他手里。他一看,原来是个上了年纪的商人太太,她包着头巾,脚上穿一双羊皮鞋,跟她一起还有一个女郎,这个姑娘戴着帽子,打一顶绿阳伞,大概是她的女儿。“拿吧,年轻人,看在基督的分上。”他拿了钱,她们就走了。一个二十戈比的银币。她们看他的衣服和外表,很可能把他当作一个在街上求乞的叫花子。给他二十戈比的银币,这大概是因为他挨了鞭子,这一鞭引起了她们的怜悯。
他把这个二十戈比的银币紧紧地握在手里,走了十来步路,脸转向涅瓦河,朝皇宫望去。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河水几乎是浅蓝色的,在涅瓦河里,这是很少见的。大教堂的圆顶光彩夺目,不论从哪里看这个圆顶,都没有像站在这儿离钟楼二十来步路的桥上看得清楚;透过洁净的空气,连它的每种装饰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挨了鞭子的疼痛消失了,拉斯柯尔尼科夫也把挨了鞭子的事忘了;一个不安的、模模糊糊的念头现在完全占据了他的心灵。他站着,久久地、目光定定地望着远方;这个地方他特别熟悉。从前到大学里去上课的时候,他常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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