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第4/11 页)
其实他是个军需官,毫无礼貌地哈哈大笑,“你们瞧”,连背心也没穿哪!有一个客人甚至没有向卡杰琳娜·伊凡诺夫娜问好,就在桌旁坐下了。最后到来的那一个因为没有外衣,就穿了睡衣而来,这太不成体统了,阿玛丽雅·伊凡诺夫娜和波兰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推了出去。但那个波兰人带来了两个同胞,他们从来没有在阿玛丽雅·伊凡诺夫娜的房子里住过,房子里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种种使卡杰琳娜·伊凡诺夫娜异常不满。“到底是为谁办的?”桌子已把整个屋子占据了,为了节省座位,甚至不让孩子们上桌,叫他们在后面角落里的一只箱子上吃;并且让两个年幼的孩子坐在长凳上,波列奇卡是大孩子啦,应该照管他们,喂他们,替他们像替“贵族子弟”一样抹鼻涕。总之,卡杰琳娜·伊凡诺夫娜不由地大摆架子,甚至态度傲慢地迎接客人。她用特别严峻的目光看着某几个人,神气高傲地请客人入席。她不知为什么认为许多客人没有到来应该归咎于阿玛丽雅·伊凡诺夫娜,因此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极不客气,后者立刻就注意到了,不禁大为生气。这样的开端不会有好结果。大家终于入席了。
拉斯柯尔尼科夫几乎是在他们从墓地上回来的时候进来的。卡杰琳娜·伊凡诺夫娜看见他到来,十分高兴;首先是因为他是唯一的“有教养的客人”,“大家都知道,再过两年他将要在本地一所大学里当教授”;其次,是因为他立刻有礼貌地请她原谅他不能前来送殡,虽然他很想来送殡。她急忙奔到他跟前,拉他坐在自己左边的座位上(坐在右边的是阿玛丽雅·伊凡诺夫娜),尽管她忙得不可开交,却不停地把每道菜递给客人,让他们都能尝到;尽管她咳得很痛苦,这两天她似乎咳得特别厉害,咳呛不时打断她的话,使她呼吸困难,但她还是不断地对拉斯柯尔尼科夫谈话,急于轻声地向他倾吐胸中郁积着的感情和心里因为白办了丧宴而激起的义愤。这种不满情绪时时转变为对在座的客人们的最快乐的和不可抑制的大笑,但主要是嘲笑女房东。
“一切都得怪这只布谷鸟。您可明白我指的是谁。我指的是她,就是她!”卡杰琳娜·伊凡诺夫娜用头点点女房东,向拉斯柯尔尼科夫示意。“您瞧,她睁圆着眼睛,感觉出我们在谈论她;但她不懂,瞪着眼。呸,猫头鹰!嘿—嘿—嘿!吭—吭—吭!瞧,她戴着这顶帽子想表现什么呢!吭—吭—吭!您可注意到,她老是想叫大家把她看作我的恩人,她的光临使我增光。我把她当作一个正派女人,请她去邀请几个体面的人物,亡夫的几个熟人。可是您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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