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蚀心之约(第2/6 页)
傅镜殊摇头说:“我不知道。方灯,你也觉得我一直盼望着被一群我不了解的人承认,像做白日梦的傻子吧?”
“有梦做总不算太坏,我从来就梦不到我将来是什么样子。”
“很大程度上我对于’傅家人‘的概念是受我爸爸的影响,他是个很骄傲又敏感的人,打从我记事开始就知道,他没有一天不渴望着摆脱私生子的身份认祖归宗。后来他做到了,可是我祖父都已经不在了,郑太太有自己的儿女,像她那样精明强势的人,会怎么看待我祖父和丫鬟生的儿子?我爸爸在大马过得并不好,从他写回来的信里我感觉得到,即使他衣食无忧,郑太太对他还算客气,可在那边他始终是个外人。”
“说起来都是怪你祖父,他在做生意方面很了不起没错,可是既然他怕老婆,就不应该和丫鬟搞得不清不楚,连累儿孙两代人受罪。”
“不同人有不同的苦衷吧。老崔说,他和小春姑娘的妈是我祖父的奶娘,小春比祖父大五岁,说是抱着他长大的都不过分。不知道老崔说的是真是假,我祖父十二岁从洋学堂回来,还非要小春姑娘喂饭才肯吃。”
方灯显得有些受不了,龇着牙道:“这是有钱人家公子哥才有的臭毛病。”
“那时候的富贵大家庭里,父母和子女之间多少都有些距离,不像平常人家那样日常起居都在一起,关系亲昵。我猜在我祖父心里,小春姑娘是半个母亲,也是姐姐、玩伴……还是青梅竹马的爱人。”
“我看那张画像,小春姑娘倒算个美人胚子。你长得像她。”
傅镜殊轻咳了两声,他对于方灯这样毫不矜持的赞美依然不怎么适应。
“可惜美人多半命不好。”方灯很懂似的总结道,紧接着她扭转身子去问背后的人,“对了,小春姑娘是怎么死的?你见过她吗?”
“我怎么会见过她,我爸爸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她是跳井死的。”傅镜殊边说边朝方灯的左前方一指。
那口井就在方灯前方五六米。
“妈呀,你怎么不早说。”方灯抱着自己缩回来的脚,顿时觉得四周的风都带着鬼气森森的寒气,从乌压压的井口盘旋而上。那口井她不止一次探头去看过,直径不过半米却深不见底,一个人要怀着怎样必死的信念才能钻过窄小的井口义无反顾地往里跳?
傅镜殊慢悠悠地说:“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害了她。”方灯强作镇定,身子却更朝后缩了缩,坚实而冰冷的石狐抵在她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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