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第6/9 页)
您这么匆忙上哪儿去啊?”斯维德里加依洛夫问,一边好奇地打量他。
“各人有各人的事嘛,”拉斯柯尔尼科夫忧郁而急不可耐地说。
“您自己刚才要求我们真诚相见,可是头一个问题,您就拒绝回答,”斯维德里加依洛夫微露笑意说。“您总是认为我抱着一些什么目的,因此您用怀疑的目光看我。嗯,处在您的境地,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尽管我很想跟您交朋友,可我还是不打算消除您的疑虑。真的,这是得不偿失的,我不打算同您谈任何跟您有特殊关系的事。”
“那么您要我干什么呢?您不是想跟我接近吗?”
“我不过把您当作一个有趣的观察对象罢了。我很喜欢您的处境的神秘性——就是这个缘故嘛!此外,您又是我很关心的一个女子的哥哥,这个女子从前常常对我谈起您,谈到过许多有关您的事,所以我认为,您对她有很大的影响;难道这还不够吗?嗨—嗨—嗨!可是我承认,在我看来,您的问题是很复杂的,我很难对您回答这个问题。比方,您现在来找我不但抱有一定的目的,而且还要打听新消息吧?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斯维德里加依洛夫带着诡谲的微笑坚持地说。“所以,您要知道,我还在上这儿来的路上,在火车里就打着您的主意了:您也会告诉我什么新消息的,并且能够从您身上得到些什么好处!我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
“得到些什么好处?”
“我对您怎么说呢?那我怎么知道?您要知道,我成天待在这样一家小饭馆里,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不是说我心满意足了,而是说,必须有个地方坐坐。哪怕是这个可怜的卡佳——您看见她了吗?……嗯,比方,从前我虽然是个贪吃的人,俱乐部里的一个吃客,可是这样的东西我也能够吃!(他指指一个角落,在那儿的一张小桌上摆着一只铁盘子,盘子里盛着吃剩的叫人难以下咽的土豆煎牛排。)顺便问问,您吃过午饭了吗?我稍微吃过一些,再也不想吃了。比方,我根本不喝酒。除了香槟,我再也没有喝过什么酒,而且整个晚上只喝了一杯香槟,虽然如此,还是感到头痛。我现在叫这杯酒,是想提提精神,因为我打算到一个地方去,您以为我有着特别的心情吧。刚才我所以像小学生一般躲起来,是因为我以为您会妨碍我;可我觉得(他掏出表来),我可以同您谈一个钟头;现在是四点半。您可相信,要是我是个什么人:或者是个地主,或者是个神父,或者是个枪骑兵,或者是个摄影师,或者是个新闻记者,那就好了……可我什么也不是,我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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