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再会待有期毛南山乡采风杂感 (第2/4 页)
桐树上的骄子,而自比为山沟里的老莺,并邀请我们全体队员签名留言。我即席赋了一首七绝,《答谭亚洲同志惜别》:
梧桐只在山间生,自有风凰高树鸣。我辈雏莺仰明月,为君播美到京城。
今晚,他又那么满腔热忱地唱着。是的,他说过自己“一杯酒,歌十首”,我已经写入他的小传了。李白不是“斗酒诗百篇”么?我有时这样跟他开玩笑。这时,我就不称他“老师”,而称他“老谭”,因为上南乡的老相识们都这样亲切地叫他。在上南,我们同吃、同住,一同采集着民间文学的花蜜,一同遭受着各种蚊虫叮咬。那位谭金田老师,想必在下南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采风苦,我们亲身尝到了,群众亲眼看到了。“北京大学的学生,来到我们这毛南山乡,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我说:“会有第二次的。”
我等着这个第二次。
许多人在等着这个第二次。
因为我们与环江、与毛南山乡,在一个来月的共同呼吸中,已经结下了某种缘分。在我们心中的地图上,有一片活的山水,叫环江。它远看是一盘棋,近看则有一张张熟悉的、值得留恋的脸庞在浮动、在谈笑,在商量收玉米,在筹备分龙节……
分龙节之夜,县城思恩镇成了歌海。一对对“种子选手”在挑战,一排排录音机上的红灯在伸缩。这一边斗得难解难分,听众们暗竖拇指;那一边有一方被奚落了,听众爆发开心的笑声。这一对唱败了,再换一对,前赴后继。你看那歌手从容不迫,坐得稳如泰山,几乎连姿态也不动一下,脑子里却飞转如轮,识破对方的暗喻,组织反击的炮弹。他们不倦地唱下去,听众不倦地听下去、录下去。月亮歪了,星儿稀了,风儿凉了,歌海却越来越沸腾了。站在人群中的我,把录音机换了一下手,伸展了一下发酸的胳臂,似乎觉出了人们传说的谭月亮唱上三天三夜仍然精神抖擞并不是夸张。毛南人民这么爱唱、爱听“欢”、“比”(7),那自然会产生像谭月亮这样的歌手了。我们的录音带很快用完了。是呀,这么大的歌海,几盘录音带能装走多少呢?海水不可斗量嘛。
分龙节以后,走在县城的街巷里,仍可不时听到录音机里传出的分龙节之夜的“罗嗨”声,令人禁不住深深沉浸在那一夜的回忆中。就是当我们回到了髙楼如峰、宽街似水的北京城,有谁模仿一声那悠扬舒缓的毛南乡曲,立刻就会把人带回那片土地、那片人群。
分龙节只分了龙,人却变得更加亲密、更加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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