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4 页)
行,到了尽头,赫然又出现了一堵墙垣。
墙门紧锁,但透过墙上杂树遮挡的镂空花窗,依稀仍能望见墙内几分景象。那里有座小桥,桥下是片平地。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旧日许多痕迹都已了无,但是桥下的所在,从前的这里,显然有个被填平了的水塘。
四周静悄无人,风过,花墙内杂树窸窣。不知何处的深檐角落里,此时隐隐也飘来一阵占风铎的金振之声,时疾时断,越墙而出,倍添阒寂。
她自花墙内收回目光,仰面,看着那锁闭的门上方的石刻字。
“蔼春园”。
斜阳静静照着这面年深日久苔痕侵蚀的石匾。她看得久了,眼睛仿佛刺痛起来,有淡淡的雾气在眼底缓缓地弥漫开来。
“你怎进了此地!”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叱声。
絮雨转头,看见一名女道急匆匆地上来。
“快走!此处禁地!”女道厉声驱逐。
这道门的后面,是从前定王府的内宅,殷王妃和簪星郡主的寝堂便在其中。圣人当年将这潜邸赠作女道观时,将这处圈了出来划作禁地,有阉人如常洒扫,以便圣人随时可以来此追思亡人。
絮雨沿着来的路走了出去。她的脚步起初急促,后来慢了下来,越走越慢,最后当她终于回到道观的大门前时,双腿已如灌满铅,沉重得连面前的这道槛都无法迈出去了。
她已经记起来了。
从前那一团曾在脑海中困扰了她数年的迷雾,在她片刻前走到那扇紧闭的墙门前的时候,若有明光照耀,悉数消散。
她完全地记了起来。
许多年前的那个夜里,从小体弱的她又发烧了,阿娘守着她,寸步不离。
就在几天之前,长袖善舞的王府大宦官赵中芳自宫中探听到一个被压下的尚未散开的极大的恐怖消息,长安的屏障东关战况告急,或也将要不保了。圣人已经有了出京避祸的打算,只是还没最后决断。
多日以来,阿娘日夜不寐,忧心忡忡。唯一的安慰,便是已经收到消息,阿耶派回来接应的人已在路上,即将赶到。
那个晚上,深更半夜,宫中忽然来人,称太后传她母女立刻入宫,急事召见。
赵中芳此前却曾秘密获悉,太后疑在数日前已悄然移驾出宫,怎的今夜又忽然宣召。难道是此前得到的消息有误?
她当时烧得厉害,人恹恹的,阿娘担心她在路上再次受寒,虽然宫使再三强调,太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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