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贪婪之九十年代(第3/37 页)
有意无意地显出了一个“前途不可限量”者的无比自信和踌躇满志,但绝没有到得意忘形的地步。也许别的“战友”们并未看出来,只不过因为我是写小说的,对人的观察太细致、太敏感罢了,却没有破坏我对他的好印象。
我一向认为,若一个人有某种自信的资本,踌躇满志是理所当然的。
那时我只视他是我的一个幸运地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次转机的“战友”,并不将他和他的父亲连在一起看待。
周冠五是怎样的一个人物我并不感兴趣。
周冠五在首钢再怎么的“一句顶一万句”,再怎么的一跺脚全首钢都颤,也是既抬举不到我头上,也奈何不了我一丝一毫的。
何况,当时我也只不过从别的“战友”们的口中,片片断断地了解到北方的父亲是一个“特权人物”,以及如何厚爱北方这个儿子罢了。
那一次我们之间也没多聊什么。
大约三个月以后,他的一位秘书给我打来电话,说北方希望见我一次。我问什么事,答曰不清楚。
于是我们在一天下午见了。
是他到我家来。我在街口迎他。他坐的是一辆很高级、很气派的大轿车,我对轿车的级别所知等于零,仅能看出那是一辆外国名车——当时的中国造不出那么高级、那么气派的大轿车。
他开门见山地和我谈两件事——第一,希望我调到首钢去。更准确地说,是希望我调到他名下去。
这太出乎我意料了。
我怔了半晌,讷讷地说,我是作家,调去了能做什么呢?
他说——晓声,其实也不需要你具体做什么,平时等于将你闲养起来。需要的时候,你为首钢动动你的脑,动动你的笔就行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关系吧。不过我可不是仅仅将你当“兵”养,而是当“将”养。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不过分,包在我身上……
我暗想,那么一来,我不是成了“幕僚”了吗?
依我的常识,古今中外,凡甘为“幕僚”的人,几乎无有好下场者。何况,做“幕僚”,得有起码的资格。我只会写小说,除了这“一技之长”,其他方面几近于废人,自忖毫无充当“幕僚”的任何资格。但北方他当面坐着,真挚而又虔诚,使我不忍坚拒,只好施以缓兵之计,说容我慎重考虑再做答复。
北方给了我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
第二,请我执笔写一部反映首钢“改革开放”之“大思路”的“系列报道电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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