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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
野的?
对,我们从野外摘回来种的。
应璟仔细观察这个姑娘,面部的线条很美,尤其是鼻尖,精巧好看。
女孩叫花衣,她用新鲜的薄荷泡茶给应璟喝。交谈中,应璟知道了,十几年以前,花衣的父亲外出打工,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回来,生下了花衣,但是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受不了乡下寂寞,就跑了,花衣的父亲外出去找她,从此杳无音信。花衣和奶奶一起长大,奶奶省吃俭用,供她念书。念到了初中毕业,因为要去县里念高中,她舍不得离开奶奶,就辍学了。去年,奶奶去世了。
你从哪里来?花衣问。
北京。
噢!我爸爸就在北京……
是吗?
听人说的……不确定……你一个人来的?
对。
你的家人呢?没跟你一起?
我丈夫上个月去世了。
哦……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村长家。
他家的狗挺凶的。
是啊,很吓人……你们村有旅馆吗?
有过,20块一个晚上,但是后来关了。你要是怕那条狗,可以来我家住。我一个人,住这么多房间,可以分一间给你。
真的?那太好了!
应璟和花衣一见如故,那天下午,她就搬到了花衣家里。
把那扇木门吱呀推开。一股淡淡的霉味弥漫过来,堂屋里光线昏暗,贴着不知道哪一年就贴上去的领袖海报,墙角微尘积累,蜘蛛网缀满每个角落。楼上的房间,空气混浊闷塞,是长期没有开窗户的原因。花衣住的房间窗户打开着,阳光照进来,看得见空气中飘浮的尘土。站在窗边往外看,是树林和田地,绵延至远山和湖水,天上云朵拥挤,露出缝隙,阳光从那里穿透,直接把狂野的金光洒向湖面。院子四四方方,有一堵泥做的围墙,只有一米多高。那棵樱桃树很茂盛,有些年岁了,应璟想象,花衣的童年,一定在这树下睡过午觉,她的奶奶为她轻摇着扇子,驱赶蚊虫。
应璟随花衣去地里摘薄荷。
翠绿娇嫩的一大片。新发的嫩芽,带点细细的绒毛。靠近的时候,并不能闻到什么,只要掐掉一点下来,就能闻到清新的香气。
看到这些植物,花衣就笑意满溢。
花衣说,她家其实还有几块肥美的土地,奶奶在世时种过粮食。后来奶奶老了,就包给别人去种了,只留下这一块离家最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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