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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雾包容无论多嶙峋的礁石,无论多汹涌的海浪。你知道血从你的嘴唇、胸脯和下体流出,但疼痛没了,你知道你将弥合成先前的整体,像雾的弥合那样无痕迹。
你只是揪下或咬下那些人身上的纽扣。你做这事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根本没想到事后有人请你去法庭、去辨认一些有嫌疑的面孔。你搜集这几十颗纽扣是为你自己,为一次同男人奇特接触的追忆。
让我告诉你实话:你不怕强奸。我刚刚明白这一点。
你没有恐惧,对于强奸的恐惧主要来源它的概念。
在那个天灰灰的凌晨,当警察的马队远远赶来时,你收整起遍体鳞伤的自己,拾起那些纽扣,如同在雾升腾后的海滩上拾一枚枚死去或活着的贝。这么多天过去,你蓦然记起那吻。那是马车上事情变态的一瞬。开始没什么两样,但在那个肉体倾向你时,出现一个停顿。接着整个动作缓慢了。你感觉他两只手掌落在你颊边,手掌细腻冰冷,拂开你一脸的头发。
这时他吻了你。一副嘴唇扣在你的嘴上,动也不动,就那样扣住你。
你挣开了。这个吻不协调的出现使你不适,似乎一下乱了你对整个事体的准备和期待。你不知该怎样来对付这副嘴唇,它把气氛弄得荒唐、怪诞。似乎它对你是个不留情的戏弄,一个鬼魅的讥笑。
你企图挣脱这个一边吻你一边该做什么的人;被他吻同时被他占有,你缩紧了自己。无所适从中,你突然感到一股新鲜:一股你从未感觉过的屈辱。
你的力量散失了,你对男女事务的把握和驾驭失去了。你只好将两手扶在这人的身体上。你摸到一个很不同的身体。它也让你不适,它那么不同于其他躯体:傈悍、肥大、披着毛发和疤痕。你摸着的这个身体柔细、光洁。你用最后的气力咬下他外套上的纽扣。
黑暗终于淡薄下去时,有人在墙角拾起一个脏极了的人形,那人晃着它喊着它。费了很大劲克里斯发现被拾的是自己。
拾自己的是长兄。
等在家里的是去伦敦的船票。
克里斯突然一阵高兴,为这次远行所意味的惩罚和逃脱。厨娘和意大利帮工都注意到他的变化:他响亮地吹着天真得发傻的"哦苏珊娜";他和附近的男孩从前跑到海边堆沙堡--这儿戏在四五年前就从他的成长中淘汰了。他甚至替两个表妹放风筝。似乎一切顽皮和童趣突然回到了他身上。似乎过早被他丢弃的顽童天性又在另一个不适当的时期被他拾起。老气横秋的沉思默想不见了,仿佛从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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