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蝉鸣逐风来(第4/9 页)
子越发显得单薄,仿佛是负荷着无尽的清愁。良久,一滴泪,缓缓从她眼角滑落。
我悄然走至她身边,轻声道:妹妹怎么哭了?
陵容闻得我的声音,一双碧清妙目遽然睁开,一悚惊起,忙忙地揩去眼角的泪痕,勉力笑道:姐姐来的好早。
我按住她不让起来,笑道:妹妹也好早,只怕是没睡醒,还打着瞌睡呢。
她携了我的手依依坐下,轻声掩饰道:没有睡好,昨晚的梦魇罢了。
我把玩着她桌上一把象牙丝编制的扇子,白玉扇柄上点缀蜜腊制成的赤色蝙蝠,翡翠叶子、螺钿粉花,极是精巧雅致。
我取了轻轻摇摇,徐徐道:妹妹有心事也要瞒我么?
她迟疑着,终于道:甄公子……
我的脸色渐渐阴郁了下来,不再说话,陵容神色哀婉,甄大人真要这么狠心么?毕竟是他的独子呵……
我坚决地摇头:妻子有孕时沾染娼门,又要为一介烟花抛妻弃子,招惹非议。爹爹没有这样的儿子,我也没有这样的哥哥。我难掩伤心之态:何况是他自己说,宁要佳仪不要官爵身家,嫂嫂已经归宁娘家居住,哥哥这样罔顾伦常道义,再难容忍了。
陵容悲伤:如此,他一生的清誉也便毁了。
我的怒气沉静收敛,悲凉道:是哥哥亲手毁的。
陵容的眼中是水汪汪的雾气:姐姐你如何还要生公子的气,他也是有不得已的。你不觉得他很可怜么,姐姐你晓不晓得,宫中女眷都在笑话他,整个都城的人也在轻视他,人人叫公子为薄幸甄郎,神色轻蔑。姐姐你是他的亲妹妹,难道都无所顾虑么?陵容一口气说得急促,声音在喉间喘息。
我的语气中有了压抑的沉重,逼视着她:不是我不为哥哥顾虑,而是他无视我所有的顾虑。为一介烟花抛弃二十年养育自己的父母、结发妻子、未出世的孩子和一切世间的伦常。他何曾为我们顾虑?我的眼光有了审视和探询的意味,不晓得哥哥是否为你顾虑过?我看着她惊讶的微张的唇,笑道:或许那个叫做佳仪的女子真的和你有几分相像呢?
陵容深深的不安,局促地不敢看我,她唤我,姐姐。
我抚着她的肩膀,沉稳压制下她的不安,道:男人的世界,不是我们女人可以介入揣测的。不管哥哥沉迷的那个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人,我们的心思只管在后宫,外面的事我们无力阻止,他们也无心理会。
我的无力感在自己的话语中逐渐加重,男人的世界真的是女人无法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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