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后的救赎之作[1](第6/8 页)
很多文字,但没有写完,突然中断了,也许是被作者自己摒弃和忘却了。这是亚历山大·彼得洛维奇十年苦役囚犯生活中不连贯的片断手记。手记里到处被一些轶事或者奇怪、可怕的回忆所打断,好像被作者自己撕碎了一样,勾勒出作者的一种疯狂状态。简单地说,好像他在写这些手记时受到某种力量的压迫。我把这些片段读了一遍又一遍,我敢肯定,这些都是在疯狂中所写下的。但是,这些流放奴役中的记事——‘死屋手记’的场景,他在自己的手稿中这样称呼它,对我来说,似乎不是完全没有意思的。”
《死屋手记》有明显的纪实性,跟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监狱中写给他哥哥的信有明显的相似性,也被希蒙·托卡什维斯基证实了。当然,不可否认,这是一部自传体回忆录,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将作品的纪实性作为一大卖点的,事实也确实如此。正如康斯坦丁·莫丘斯基的观点,本书有相当熟练的结构。监狱生活、囚徒、抢劫者的背景、罪犯的心理、监狱的生存条件、报刊杂志、哲学和民谣,所有这些相当复杂的描述均安排得自由奔放,没有顺序。同时,所有的细节又整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画面。《手记》的写作原则是动态的,而非静态的。第一卷,对监狱的描述,交代得很快,然而,保持了周期性的有节奏的运动,按照时间顺序,对澡堂、圣诞节聚餐、舞台表演进行了描述。第二卷,尽管总体印象仍然非常鲜明、真实,但却抛弃了以时间为序的原则,总结接下来几年所发生的事件。
然而,仅把这部作品当做现实主义纪实文学是不正确的。我们必须意识到,这是一部描述心理危机的作品——精神世界的灭亡与觉醒,这是相当重要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得没错,在这部作品中,“个性特征会从人们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书中的主人公是受尽折磨、性格古怪的戈里昂奇科夫。甚至连小说中第一人称叙事者“我”,也面临着心理矛盾:戈里昂奇科夫因谋杀妻子被流放、关进了监狱,然而,如阿基姆·阿基米奇在第一卷第二章的评论中所提出的,应将戈里昂奇科夫当做一个政治犯来看待,如同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一样。然而这部小说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它如实记叙了一个没有个性特征的人的重新觉醒:那些由于暴力,由于世俗的偏见而被关进监狱的囚徒,也能创造出他们的自由,囚徒的性格是统领这部作品的主要内容。渐渐地,在囚徒的影响下,第一人称叙述者“我”陷入了无声的痛苦,“活埋在棺材里”,开始回应他们致命的刺激。这篇前言在开篇之处所引用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写给他哥哥米哈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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