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第1/3 页)
见得是说给她听的,却依旧为他痛心不已。
满屋子里坐着的人、站着的人,又有哪个可以过得随心所欲呢?
刘昶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絮叨着,手指轻伸出去碰了一碰杯盏,过了这么多时,里头的茶汤早已冷却,秋水看见,便要过来替他重新沏一杯。
他摆摆手,站起身:「朕该回去了,说了这么多,想是宝林也累了,早些歇息罢。」
「诺。」陈宝林微微屈膝,旋即唤过来秋水,「外头夜色深浓,又无月光,秋宫人去取一盏灯来送送陛下。」
秋水闻言,不疑有他,果真往屋子里去取了一盏八角宫灯,执在手中,挑灯前行。
长夜晚来的风从御道上吹拂而过,她手中的宫灯便随着风儿晃动起来,光影斑驳,碎落在地上,把她同他的身影也搅碎成团。
余光里见苏闻只是远远跟着,秋水直觉这般不妥,便也迟疑着放慢了脚步。
可这御道本就绵长,越是走得慢,越觉得永无尽头。
偏是身侧的君王恍似无知无觉,寂寂长巷里,在簌簌的衣摆声中,他开了口:「你可知晓未央宫的由来?」
四下里并无旁人,可见他的话是问她的,秋水便轻一颔首:「奴婢……知晓。」
「说来听听。」
他音色低沉,不似是要故意为难,倒像是临时兴起,秋水便把灯笼挑高了一些,一面照着他脚下的路,一面回他:「未央二字出自《诗经?庭燎》。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晣晣。君子至止,鸾声哕哕。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辉。君子至止,言观其旂。」
她的声音一如当年那般婉转动听。
当年,他还不知太后打的算盘,只以为她是太傅之女,进宫陪伴她的姑母而已。
而他在太后与太傅的双双重压之下,每日里要看那么多书,要识那么多道理,早已不耐烦得很,再瞅着胞弟刘旭走马斗鸡好不快活,心里不知有多羡慕,故而便趁太后午休,特意寻了她来捉弄。
让她读书给他听,让她替他誊抄那些古文。
都是佶屈聱牙的文字,她年纪尚小,读起来未免磕磕绊绊,便又让他抓住把柄,使唤她做这做那。
本以为她会向太后和太傅告他的状,没想到她居然都忍下来了,再到后来,他读的那些书、学的那些道理,亦都落进了她的脑海里。
他知道她一直都是聪敏慧黠的女子,只是有时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