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讲故事 第四章 听神父继续讲述(第10/19 页)
一条路走到另一条上。无论他是不是陷身圈套,他时而还觉得挺快乐,有时他带着自己的镣铐,像大海那样唱歌。他还想看看下一个风向标站在满天晚霞里的模样,还想再看到某位已经不在人世的农夫那块荒废已久的北边田头那个即将坍塌的地窖。他还想看看路上那种轰鸣着的大卡车,侧面写着托诺巴沙砾或重型建筑沥青。他在流浪者的天堂里,迷失在美国分裂的人格中。他渴望听到峡谷里的风声,同时明白自己是惟一一个听到这声音的人,他想大声叫喊,听听那回声的余波荡漾。当他嘴里巴洛的血腥味太浓时,他就去找酒喝。当然,当他看到那些寻宠物启事,看到人行道上的粉笔字时,他就想继续前行。在西边他很少见到这些东西,即使见到了,上面也没有写他的名字或有关他的描述。他一次次地看到吸血鬼在他周围游荡——每天都要吸我们的血——不过他由他们去,毕竟,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蚊子似的动物。
一九八一年春季的某一天,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卡车后面,向萨克拉曼多行进,这也许是世上最古老的国际收获者卡车,它这会儿还没驶出加利福尼亚。他和大约三十几个非法墨西哥移民挤在一起,旁边还有几瓶(墨西哥)麦斯卡尔酒、龙舌兰酒、几个罐子和几瓶葡萄酒,车上所有人都醉得不省人事,而卡拉汉是所有人当中醉得最厉害的一个。和他一起搭车的这些人的名字,几年以后像发高烧时说的胡话一样在他脑海里浮现:埃斯克巴……埃斯特拉达……扎夫尔……埃斯特班……罗沙里奥……艾彻瓦利阿……卡沃拉。这些是他以后会在卡拉遇到的人吗?抑或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在车上和他一起畅饮的人物?说到这个问题,他不免想到,他自己的名字又有什么含义呢?他的名字和那个他终将留守的镇子的名字是如此的接近:卡拉,卡拉汉,卡拉,卡拉汉。有时,当他躺在家里的床上,准备进入梦乡时,这两个名字就会像《小黑混血儿》里的老虎一样,在他脑子里互相追逐。
有时他会想起一句诗,(他认为)那是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①『注: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ArchibaldMacLeish,1892—1982),美国诗人,曾任美国国会图书馆馆长(1939—1944年)和助理国务卿(1944—1945年)。以其作品《征服者》(1932年),《1917—1952诗选》(1952年)和诗剧《J.B.》(1958年)而获普利策奖。』的《留传不朽的使徒书》中的一句,大概是这个意思:“那不是上帝的声音,那只是雷声。”原文并不是这样写的,但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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