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导演的圣战(第2/5 页)
界里发挥到极限,让人在误解(有意识自欺)中获得生之辉煌。而要达到这个,人首先得有虔诚的、类似宗教的情怀,决不能急功近利。如他借星士之口所说的:
“首先,我们必须持斋守戒,同上帝和好,才能托天保佑,挖出地下的财宝。须知行善才有善报,血气平和才能快乐逍遥,压榨葡萄的人才能喝到酒,增强信心才能把奇迹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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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快乐逍遥”只不过是种引诱,为了煽起欲火。此处是艺术(梅、星士)在向人的理性(皇帝)说话。人不能放任自己的欲望不管(那样的话很快会枯竭);人也不能压制欲望,让它驯服;人只能依据既真实又虚幻的理由(深层的欲望、地下的黄金)不断地在认识中生存。人解决不了生存的矛盾,只能让这矛盾展开;人反而还要促进矛盾的发展,直至最后达到圣战的最高阶段。由于生存的理由藏在地底漆黑的矿脉里,人要去探宝,就必须认识死亡,进入昏暗恐怖的、排除了善恶之分的地带,使自己换一副眼睛。而获得成功的希望不在于权威只在于幸运。所以在这项工作中,智慧要让位于虔诚,人的推理要让位于灵魂深处的冲动。
为了让皇帝认识黄金的性质(也就是认识自身欲望的本质),梅菲斯特策划了一场奇怪的、狂欢的化妆舞会。这个舞会上所演出的,就是人心深处那一对矛盾的真实情景,以及人怎样去那陌生的情境中探宝。作为欲望化身的财神普路托斯,“只关注哪儿有什么欠缺需要补足;他乐善好施的纯粹兴趣,超过了幸福和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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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幕人认为他是一位气度威严的君王。他带着大批财富坐在豪华马车上穿过人群,却能做到并不把人群分开。他的形象在告诉观众:欲望就是“欠缺”,就是饥渴,它无处不在,所以“最富有”。它是生命的形式,但它又没有实体。所以人一旦将它对象化(比如用黄金的外形来固定),它立刻化为乌有。欲望最为浓缩地体现在诗里面,读诗的人内心被激起强烈的饥渴,这饥渴就是生命冲动的形式。
与普路托斯同行的,是被他看做“亲爱的儿子”的御车少年。这是一位十分美丽的、靠“挥霍自己的家私来完成自己的诗人”,他隐喻着人的生存与死亡的意识,是对欲望的反省,简言之,他就是我们常说的“诗性精神”。他也和普路托斯一样无处不在。他对普路托斯说:
“你在哪儿,哪儿就会富裕;可我所到之处,人人都觉得有显赫的收成。即使他常常困顿于荒谬的生活,他是应当投靠你还是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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