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盛装(第5/9 页)
“我的选择怎么样?请别顾虑什么提提意见吧。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奢华的衣服和装饰品了。所以,也许欣赏情趣变差了。我妻子的盛装——要让它即使是一流美容师、公爵的千金看了也无可挑剔,十分华丽。这就要借用你的智慧了。嗯,还有一点,在买我今天用铅笔打记号的东西时,我妻子肯定会害怕而不敢进店的,就请你带她去买吧。”
“你就放心吧。不过等你病好了再去不是更好吗?”
“我现在说的可是遗言哪!——是的,我的选择肯定没有问题。阳伞的颜色就要这种吧!这种衬领与和服挺协调的。如果有什么不好的,趁现在赶快告诉我。我死后可就不能换了。因为这些选择都是我的遗嘱。有美容院的今天真是个值得庆幸的时代呀。我要让受家室之累,形容憔悴的妻子在一个半小时内变成一位贵妇人。”
木谷夫人哭了起来。
木谷却似乎很开心。他这样一个饱受人生折磨的男人也许已不可能比现在再疲惫了,因而他的脸,却与他的手判若两人,变得生气勃勃起来。
“虽然说死也有盛装打扮,但我不是在选定死的行装。给死人穿那么好又有什么用呢?我要挑选生的盛装,是给琉璃子第二次的出阁做准备呀。”
“可实际上,在你妻子的来信中也说过,你的空想令她非常难过。”
“嗯,琉璃子好像觉得我的遗言是死者对生者的讥讽。我死了,而琉璃子还继续活下去。那生存长路的行装正是由死去的人给挑选的,不是吗?因为妻子是按照我的遗言身着盛装,去尝试新的生活的。刚才我所说的出嫁准备也并非讽刺啊,我所指的并不是嫁给某个男人,而是嫁给新生,与死亡作别。”
木谷从刚才开始就再三把自己作为“死”的象征。我既然是来探病的,就应该帮他打消这个念头,但我却沉默了。
不仅如此,他简直越来越就像“死”了。
当然,美丽的木谷夫人和木谷共同生活的三四年间,也就是她无法享受美丽的权利——身着盛装的岁月,这也不禁令人想到了这就是“死亡”。即便不是死亡,那也算是一种错误的生活吧。
这样看来,真正期望在丈夫死后身着盛装的,不是木谷而是木谷夫人的美貌本身所造成的。
我突然对在一旁哭泣的那个美丽女人开始憎恶起来了。
我真想说木谷是“一个垂死的可怜的小丑”。
“喂,南君,”木谷向我伸出了手。
“别再探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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